大二的聯誼會是程啟南舉辦的，對方向來交際圈廣，關係網密，就喜歡搞團體活動，於是大三和大四都舉辦了聯誼會，連每年的日期都一樣。

殷珩說他三次聯誼會都來了，那麼，戚炳確實想到了一個很特殊的男生。

帶著口罩，每年的聯誼會都坐在角落，不和別人交流，也不吃不喝，包廂里本就昏暗的燈光更加無法撒在他身上，就那樣隱秘在角落。

戚炳不樂於交際，都覺得自己已經夠自閉了，但看到那個戴口罩的男生後覺得自愧不如，又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因為他猜他們兩都是不想來卻又沒法拒絕，被迫參加的。

戚炳大膽的猜測一下，躲在角落裡帶著口罩看不清全貌的男生，是殷珩？

猶豫而不確定的問：「你是不是都帶著口罩？」

殷珩心裡有些蕩漾，原來他對自己還是有印象的，明明自己已經那麼掩蓋自己的存在感了，他還是有注意到自己。

「嗯，是我。」語氣有些雀躍。但好在沒被副駕駛上的人聽出來。

如果殷珩知道戚炳剛剛的所想，一定會想，大二來的那一次確實是不願的，但在見到戚炳後，大三大四的聯誼會只要確認了戚炳會去，自己也會去。

大三大四的那兩次，他是自願的、積極的。

就為了多看戚炳幾眼。

躲在角落也是，除了因為可以避開自認為沒必要的社交外......

還因為，在角落裡、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里，殷珩可以肆無忌憚的用視線舐過戚炳的全身上下，一遍又一遍。

聽起來很變態，就像見不到光的偷窺狂，但殷珩確實這樣做了，在那幾次聯誼會上，做的徹徹底底。

看到飽。

也就只有這些時候，殷珩才能緩解他對星星觸不可及的迫切情緒。

「為什麼要帶著口罩呢？」戚炳好奇地問道，但很快就明白了，如果殷珩不戴口罩的話，估計聯誼會上得被人圍著聊搶著聊，「也是，不戴口罩的話，估計要被煩死。」

本來就不想參與了，還被人圍著，會很為難的，自己當時怎麼沒那麼機靈呢？

窗外的路景逐漸熟悉，戚炳感覺應該快到了，果不其然，差不多一兩分鐘車便緩緩停了下來。

殷珩的聲音清冷低沉：「到了。」

戚炳看向殷珩，精緻白凈的臉上綻出笑顏，隨後轉過頭邊解安全帶邊溫聲道：「謝謝殷總啦，我先走了，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說完便下車，朝家裡走去，頭也不回。

殷珩被戚炳的笑晃了神，回過神時看到的是車窗外戚炳清瘦的背影，有些後悔——

應該再開慢點的。

•

戚炳剛踏出電梯門，餘光就看到了電梯門旁邊的一坨黑影。

鼻息間縈繞著刺鼻的煙草與酒精混合的氣味。

「回來了？」

戚炳慶幸一樓只住兩戶人家，另外一戶近日都不在，不然他都替程啟南感到尷尬。

「我說過我不想看到你。」

程啟南坐在地上，酒精讓他的大腦暈乎乎的，煙草勉強讓他清醒，舉著手抓著腦袋。

一如既往的試圖抓戚炳的弱點。

語氣委屈，聲音帶著點薄弱的哭腔。

「你去哪了？」

「......又和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