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柔斂眸沉默的聽著掌櫃焦急的辯解。半晌，她面無表情道：「你身體如此差也是被她吸了精氣吧。」

掌櫃的身體僵硬一瞬，隨即忙否認道：「不是不是。是我身體差！跟她沒有關係！」

掌櫃定定的看著蘇柔，眼裡滿是祈求。蘇柔不說話，視線轉到被綁住的厲鬼身上沉默。

洞里一陣無聲，只有厲鬼在地上哀嚎的聲音。

「她是你什麼人？」蘇柔問。

「內衣。」掌櫃柔聲安慰，輕撫著厲鬼，厲鬼掙扎的身軀漸漸緩和下來，誰知就在一瞬，厲鬼狠狠地咬上了掌櫃的手臂！

「呃……」掌櫃面色慘白，緊緊揪住衣擺任由厲鬼吸食他的血液。

蘇柔冷眼看著他的模樣，直到他的身體到了極限。蘇柔一把揮開他，淡淡道：「你又是何苦。」

掌櫃的跌坐在地上，對於蘇柔的話充耳不聞，依舊關切的看著喝足了鮮血又有力氣掙扎鎖魂鏈的女鬼。

「求你放過她。」掌櫃面露哀色。

「不可能。」

說罷，蘇柔暗自施法收緊了鎖魂鏈。厲鬼發出幾近崩潰的哀叫。

「不要不要不要！」掌櫃想站起來阻止蘇柔，腿一軟又跌了回去，「不要不要。求你了不要！」

「阿枚！」掌櫃喊道。

「我為什麼要放了她？」

掌櫃閉上眼，滿臉絕望。過了很久，他閉目緩緩道：「是我的錯。」

「阿枚死後，我不想她離開我轉世輪迴。我就私自留了她的魂魄，本來我只是為了讓她好好的陪我身邊才去尋一些活人鮮血，從來未傷人性命。我沒想到，沒想到……」掌櫃臉上劃過苦澀的笑容，「沒想到她……」

蘇柔接過話，淺聲道：「你沒想到她吸食鮮血以後竟步步化為厲鬼，無血不歡。你開始不停的將普通人迷倒然後帶進這裡供她吸食。」

「看見她這樣你就高興了嗎？看見她神志不清只知道害人性命你就高興了嗎？！」掌櫃聽見蘇柔厲聲呵斥。

「不。不是的！她吸食完精氣就認得我了！認得我了！」

「冥頑不靈。」蘇柔施法將他禁錮。

安魂鈴輕響，清脆的鈴聲在洞里一聲聲蕩漾開來，經久不絕。

二響傷靈。

女鬼聽了那鈴聲痛苦的抱住腦袋在稻草上打滾，嘴裡發出刺耳滲人的尖叫。

蘇柔冷眼看著女鬼尖叫，若有若無的嘆了口氣，轉身走出洞穴。

「蘇柔，你就這樣放過她？她可……」小曇有些遲疑的問。

蘇柔抬眸看了她一眼，淺聲道：「你忘了林中還有一群弔死鬼。」

厲鬼已受重創，那群弔死鬼不可能讓他二人活著離開這片樹林的。

天道好輪迴。

二人邊說邊走，離開樹林。

四周靜悄悄的，萬物才剛剛蘇醒，沒了濃重的陰氣，萬物被上蒼賦予生機。

第一抹朝陽穿過薄霧照在二人身上，添了一份色彩。

蘇柔回頭朝樹林的方向望了一眼。

造化弄人。

小曇已走了很遠，轉眼發現蘇柔對著樹林發獃，朝她招招手：「蘇柔，你快點來！我去駕馬車了！」

蘇柔勾唇一笑，也朝她招招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