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淡漠
小說: 【過把癮就死系列之三】今夕何夕 作者:宁录 字數:1188 更新時間:2021-04-12 17:28:36
那一天,和顧西分手後的何夕,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了很久,一直走,憑感覺走。
當時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究竟如何,他也不打算知道自己的心情究竟如何,拳頭大小的心臟里,只裝有滿滿的淡漠。
走著走著,世界開始慢慢地由路燈點亮。起初是星星點點的燈光,最後由點匯聚成線,千絲萬縷交錯的線慢慢就匯成了海……
就在那個時候,何夕感受到口袋裡手機的震動,他將它拿了出來。
手機上赫然出現一個他客人名字的時候,何夕的心中慢慢升起一點失落,卻也只是一點而已。
「喂~夕繪~好久不見你啊~今晚來我家好嗎?」
當時,聽著手機里那個嬌滴滴的女聲,何夕突然覺得無比厭惡,他緩緩勾起報復似的笑,對著手機,一字一頓地,無比認真地說道:「我有沒有告訴過你,」語氣輕柔,像是情人間的呢喃細語,「你很松啊……看著你,要是不吃藥,我還真硬不起來……」
電話那頭先是靜默了幾秒,然後就傳出了那個女人惱羞成怒的罵聲,何夕冷眼瞥了一下手中的手機,慢慢的收了臉上的笑容,然後一用力就把手機掰成兩半……
嘖、噁心的垃圾……
當時的何夕不知道他那複雜的微妙的情緒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他那莫名的煩躁是怎麼回事,不過,他也不想知道……
走著走著,何夕終於意識到天黑了,他回頭望望自己走過的路,那路盡數被吞噬在黑暗裡,卻還有路燈固執的照著一方的明亮。行人匆忙的走過那明亮,又投入黑夜的懷抱,毫不留戀地,他們的腳下,是黑夜的顏色……
他低頭看看自己的影子,同樣也是黑夜的眼色……
後來,何夕走進一家咖啡店,隨意買了一杯咖啡,然後走出咖啡店,就在咖啡店前的階梯上坐下。
他穿著高級的衣服,質地布料一看便是上品,可是他不在咖啡店裡優雅的坐著,卻席地而坐,似乎太過隨性。行人走過,略微詫異望他一眼,也僅僅是一眼,就各自大步走開……
何夕其實挺喜歡就這樣坐在街邊,看看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行人,看看這熱鬧的車水馬龍的大街,一個人什麼都不做,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何夕在看著過往的行人的時候,一貫無悲無喜。他不會去猜測那些人有些什麼故事、背景、經歷,他沒興趣。
他只是將所有的情感抽離,然後淡漠的看著這個繁華匆促的世界,淡漠的像在看一場電影。
視線所及處有悠哉悠哉逛街的情侶,母女,學生,有行乞的老人,小孩,有出來倉促忙著辦事的助理,秘書,也有踩著輪滑尋求刺激的年輕人,有鋪天蓋地的五顏六色的霓虹燈,有交錯糾纏的車流和人流,有裝修昂貴高雅的名牌奢侈品店……
耳邊聽到的有汽車鳴笛聲,商場音響音樂聲,小孩尖叫哭鬧聲……
多麼熱鬧的世界……何夕繪坐在街邊,捧著溫熱的咖啡,靜靜的看著……
可是,這樣的世界,與我何幹?
街頭上有很多講著他們自己家鄉方言的人,或三三兩兩,或全家出行,他們說著這個城市聽不懂的話,肆無忌憚的在這個偌大冷漠的城市,開闢出自己的小小空間……
何夕繪知道,街上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鄉……而他的故鄉,不知何年何夕,才能歸去……
不歸去也罷,不歸去,就可以幻想,故鄉一切安然,如舊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