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硬朗不怕打擺著架勢準備迎接卻被陶若生拉下拳頭，不緊不慢的往賀罐子走去，下手見著有人阻止一時摸不清對方底細也不敢妄自動手，紛紛後退瞧著自家老闆。

賀罐子都氣上眉梢，看著不爭氣的手下就差被氣的背過氣去，也不管向自己走來的是誰，周圍人都看著的，要是這時候慫了，怕是個人都敢在他賀罐子頭上拉屎，趕緊喝住來人。

「幹什麼？！我見你斯斯文文的沒事兒就滾一邊去，要是護著那小子我可不介意連帶著讓你也來個半身不遂！」

陶若生也不急摁住小跑上來的石頭，笑的眉眼彎彎。

「怎麼稱呼？」

「連我江林賀九賀罐子都不知道還想著救人？真笑掉我大牙。」

賀罐子提提腰間肉，說起自己的名諱那是尤為自信，順帶嘲諷一下這個文文縐縐的小子心情一下就舒暢起來，眉宇之間都帶著傲氣。

陶若生當沒看見，推推眼鏡，笑容越發看不透。

「江林人在我們江睌地界欺負人？今天讓你得逞那還不得讓世人笑話我們江睌沒本事？」

陶若生此話一出，本在圍觀的群眾喊著話支持他，起初這事兒大家敢怒不敢言，如果陶若生給了個幹人的理由大家也就團結起來，在陣陣吶喊中人群慢慢逼近。

賀罐子臉上一變嚇得連連後退使勁推著手下們向前去擋著，奈何手下也是群吃軟怕硬的，見賀罐子沒了氣勢趕緊撇著關係跑路。

石頭見他只剩一人趕緊跑過去把他踢到在地後查看那幾個被打的兄弟怎樣，陶若生緊跟其後去查看傷勢，賀罐子見自己被冷落剛想著偷偷溜走沒想到被圍上來的人高高舉起扔下了江。

幸好靠近岸邊水尚淺，這賀罐子好歹是幹碼頭生意的自然會游泳，下去沉沉浮浮喝了兩大口就開始往遠處游，就這樣給跑了。

陶若生找了幾個力氣大的小夥子將傷員背去醫院，和著石頭在後面料理完碼頭的事也跟著去了，工人上不了二樓的好病房只在一樓的大間湊合，幾十個人縮在兩間房裡，轉個身都有點麻煩。

護士在裡面看著，陶若生看著石頭坐在過道長椅上垂著頭，以為他傷著心，走過去坐在他旁邊拍拍他的肩。

「石頭別難過，你那些兄弟沒事兒，大夫說了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

石頭沒動：「不是這個。」

陶若生疑惑：「那是什麼？」

石頭抬起頭望著他，明明就是個大高個怎麼看著這麼可憐兮兮的，那表情就差哭出來：「陶四仔呀，這個工錢到頭來我們還是沒要到，都怪我不該一時衝動打了人。」

陶若生皺眉：「就為這事？」

石頭剛想再說什麼又被陶若生打斷：「你先把這賀罐子的來歷講一遍，明天趕早我和你一起去找他要，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陶四仔我就知道你最好，我給你說呀……」

陶若生聽完一遍，檢討下來就是石頭前任老闆沈章視察碼頭的時候不小心跌入江水淹死，上面不知道哪兒找來個賀九管事兒，前一周才在江睌安家，最喜歡逛北城的戲樓。

陶若生四下看著石頭：「你咋連他逛那家戲樓都知道。」

石頭髮現陶若生眼神不對趕緊澄清發現一激動聲音大了些引不少人注意連忙降低聲解釋。

「那……還不是他一來就不安好心，上工的時候老找我茬，完了扣工錢，兩天我就扣了我一周的工錢，這不是氣不過想著好在路上給他點教訓，結果連著跟蹤我才發現下午三點就開始往北城戲樓跑，有時候超過那個時候趕著過去腿都在抽抽。」

陶若生沉默，這戲樓看樣子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那個戲樓蠻久遠的了，陶若生小時候那戲樓就在那裡了，唱的戲也很好，院主是個好人，不過換了幾任班主，這個算下來也應該是院主的徒孫。

石頭見陶若生沉默不語拿手在他眼前晃蕩：「陶四仔，想啥了這麼入神？」

陶若生望著他搖搖頭起身：「沒啥，我去把醫療費結了。」

「這錢先欠著你，回頭這兄弟幾個好了我再找他們要來還你。」

「還跟我客氣？」

「自家兄弟明算賬。」

陶若生不和他多嘴去了繳費台，那護士見過陶若生，不耐煩的臉上馬上笑嘻嘻的，還往他身後張望。

「欸，陶先生呀有什麼事嗎？」

陶若生愣了一下，我來繳費台不來繳費的難道還是來找你嘮嗑的呀，將單子遞給她，面上帶笑。

「兄弟受了點傷在裡面上藥，我來把藥錢結一下，麻煩了。」

對於陶若生的禮貌護士更開心，接過單子看著臉色變了一下又笑著說：「陶先生真會開玩笑，剛才不是有位先生給結了的嘛。」

陶若生愣了一下指著長椅上的石頭：「是哪位先生繳的嗎？」

護士見著石頭的窮酸樣撇撇嘴。

「陶先生真會開玩笑那個小夥子一看就……」發現陶若生臉色有變，到嘴的話趕緊變詞：「一看就不是他，我記性好，眼神也好著了，那交錢的先生穿的一絲不苟的，長的也好看，就是表情嚴肅了些，話少了些，對了，和陶先生一樣，也帶著眼鏡了，價格看上去還不便宜咧。」

「……謝謝，我還有急事先走了。」

陶若生不想再和她搭腔，而且後面還有人排著隊，只好找著借口離開走向石頭。

那偷偷繳費的人陶若生大概能猜到是誰，不過感覺有不符合邏輯讓人想不懂。

「石頭我先回去了，突然想起事兒還沒做完，醫院弄完後你就早點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