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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裡，一簇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關陽咬著煙嘴，有一搭沒一搭的往外吐煙，他的神情慵懶，無聊的盯著下面一棟老式樓房的窗戶看，那扇窗幾天前才被他打碎，現在已經換了新玻璃，修好了。

今夜的月亮沒有出來，夜晚的風吹起來涼涼的久了還會覺得冷。關陽已經在這兒坐了好一會兒了，旁邊被捻滅的煙頭足足有七八個，夜色將他很好的遮掩起來，沒有人知道他在等什麼。

風繼續吹，剛點燃的一根煙被突如其來的大風一吹，很快就燒掉一半了，關陽換了個姿勢繼續坐著，然後聽到了身後傳來細碎又凌亂的腳步聲，他回頭瞥了一眼，只看到兩個人抱作一團，頭挨著頭，像是在接吻，關陽盯著他們然後不緊不慢的抽了一口煙，眼前這兩人好像上了年份的老房子，一點就著，大家都有些急不可耐。

大概是知道兩人接下來要幹什麼了，關陽轉了頭沒興趣再繼續看下去。

「這裡真的沒有人嗎？」

「沒有人，天這麼黑，誰會閑的來這黑燈瞎火的地兒啊。快快，」

男人猴急的催促聲，還有零碎的衣服摩擦聲，接著就是肉l體的碰撞，關陽淡淡的抬手又抽了口煙，充耳不聞後面的香艷場面。這與他而言就是普通的交配，於他們來說交配更注重的是繁衍，並不在感覺。都說蛇性本淫，但他在這一方面上偏偏不熱衷。

那扇一直黑著的窗子亮了光，李隨川沒有拉上窗簾，關陽看到他把帆布包放在一邊，然後拿出了東西低頭在寫，關陽有點想靠近過去看他在寫什麼，但是卻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又或許是因為他喜歡他的體溫。

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年，天很冷很冷，那時還無法轉換形態的他一度感覺自己要死在那個冬天，李隨川是第一個讓他感受到人類的溫暖的人，之後，食髓知味。幾個夜晚他都偷偷鉆進那人的被窩，在他溫軟暖和的肚子上盤踞起身子，如此過了很多個日日夜夜，也是那時，他開始依戀人類。

而吞掉那個人類並不是他的本意，對於那段記憶，關陽一直很模糊，他當時就像是著了魔一樣，看到那人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吃了他。但其實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

後來的事情也就這樣發生了，李隨川出現在了門口，關陽看到他來，很開心，擺著尾巴爬到他面前想勾住他的腿，向他示好。可是後來那把刀子扎進心口的時候真的很疼，關陽疼瘋了，他感覺自己好似別人背叛了一般，然後狠狠把人咬了一口，重傷之際他想，如果自己要死，那這個人也絕對不會放過，若是死，那就一併死。

他纏上的東西，死都不會放過！

…

吹夠了風，關陽也決定走了，下面那扇窗已經熄了燈，看樣子李隨川睡覺了。而同在天台的那對男女剛剛結束完事兒，這會兒正各自穿著衣服。

「借過。」

「啊啊啊！！」那男人被他直接嚇出了女聲，一個大男人，被嚇出如此丟臉的模樣，還沒等他惱羞成怒開口罵人，關陽就三步兩步離開了。那兩人又羞又氣。

「都怪你！說什麼野外play，都被人看完了吧！」女人表現得有些生氣，拿了自己的東西就走。

男人連忙跟上哄，「我怎麼知道會有神經病大晚上不睡覺來天台吹風，而且這麼黑…就算被看到了他也看不清楚，不知道我們是誰的……你別生氣了哈…」

…

關陽站在巷子口，審視一般看著眼前攔住他去路的男人。

「有什麼事嗎？」

「少爺，老族長要您回去一趟。」

關陽撇撇嘴，心想八成又是因為傳人的事，要他回去接這爛活。

「麻煩你轉告，我最近沒什麼空。」

像是料到了他會拒絕，那人補充著又說道，「族長說了不是關於傳人的事。」

聽到這個，關陽詫異的挑了挑眉，驚訝他居然難得有一次找他不是說這個事兒的。

「我會回去。」既然不是說繼承的事兒，那就一切好說。

他們獸人一族至今還保留著君主制，不似人類一般每個人都身份平等，他們同種族內分著血統尊卑，雖然如今大多都融入了現代社會，結婚生子一輩子也平平淡淡，不會跟族群再有什麼關聯，但關陽這一支屬於主支，規則要求都很多，對於繼承那更是講究。

「你回去告訴老族長，最近有種藥物，你們要小心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