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說: 星屑 作者:花灸妍 字數:3426 更新時間:2021-04-29 16:28:25
他思來想去,這事錯不在他,但哄哄孩子,還是有必要的,於是沿途買了不少點心小吃,問了幾個人才找到住的客棧。
不等他去哄,小公主就已經把這事拋之腦後,乖乖坐在桌邊吃零嘴,還十分講義氣的叫了在練劍的兩人一起吃。
溫琰身子不適,沒什麼食慾,坐在一邊聽他們嬉笑吵鬧,心情反常的好。
晚膳溫琰也沒吃多少,吩咐了孩子們自己吃自己的,自己拿了一壺酒慢慢喝。
沒了夜明珠,容卿肯定也是要想別的法子給他治眼睛的,他該怎麼打消容卿這個想法?
季非突然出現又消失,他心裡明白季非定然還是在朝為官的,所做的事也是為了朝堂,他顯然不想讓自己再陷入鬥爭,自己也是不想的,也就順勢遠離。
他還是擔心季非的,以前鳳鳴在他手裡,這種擔心還少些,現如今鳳鳴回歸,以季非那種性子,在滿是陰謀詭計的地方,又如何全身而退?
「怎麼一個人喝悶酒?」弔兒郎當的聲音傳來,手上酒壺一空,反而露出笑容。
「我知你會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喝過酒了。
季非只笑笑,將酒壺裡的酒一飲而盡,「這小小酒壺喝的好不痛快。」
「你現在身在公家,不可飲酒過度。」年少輕狂時,拼酒之後醉個幾天幾夜也是有的,溫琰軟語勸了一句,沒再喚小二上酒。
季非軟軟的趴在溫琰肩上,「你說你,回來也不差人告訴我一聲。」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年嗎?」明明說好的只是回去行個冠禮,一去不回就算了,還把至關重要的鳳鳴送給他,如果不是當時敵方虎視眈眈,他當年就立刻去找他了。
「我想過找你。」他沒法獨自離開魔域,偶爾出來也有容卿在身邊,他有想過寫信,但季非身居高位,又怕給他帶來不好的影響,只能作罷。
聽到這話季非也就不再追問,自嘲似的一笑,「是覺得我變了嗎?」
曾經他也想永遠留在戰場上,手下殺的人都是為了保衛國家,身上的傷口都是光榮的勳章,但到了帝都他才知道,他一直認為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家族為帝君在戰場上出生入死,也敵不過一個朝臣一句話,沒有任何證據的一句話,讓剛剛打了勝仗疲憊不堪的他們幾乎被全部絞殺。
他活了下來,心灰意冷有之,更多的還是想復仇,如今他也不知道他的手上染了多少無辜者的血,再想退出,也無路可退。
「誰能不變?」輕笑,「我不也變了。」
「小二再來壺酒!」本來還溫馨的氣氛頓時就變了味。
季非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他這人就這樣,一旦他認可的人還認他,他就能立馬原地復活,把所有的煩惱都拋之腦後。
「少飲酒。」他們都已經長大了,已經足夠扛起煩惱憂愁,垂眸輕笑,陪著他喝。
知道他這些年心裡頭苦悶,沒有再去阻攔他,映像里季非雖說行事無狀,卻也是個能剋制的,他這樣毫無顧忌的喝法,定然是沒什麼要事。
小公主很有眼力介的拉著兩個吃飽的小傢伙跑了,她還記得,這兩個人喝醉了之後的破壞力,拒絕在這裡做炮灰。
夜風吹過,兩個飲酒的人毫無所覺,季非一直在說這幾年遇到的趣事,對苦悶的事隻字不提。
溫琰聽了也跟著笑笑,把自己在魔域戲弄小惡魔的事說上一兩件,難免說到容卿身上,臉上的笑意更是遮掩不住。
「想不到你身邊那個跟冰塊似得男子,還這麼有趣,就像個小孩子。」他也很好奇那個不知所蹤的男子是什麼人,看起來跟溫琰十分相熟,尤其是兩人站在一起時的默契。
「我初見他時,他的確是個小孩子。」又想起在後山上逗弄容卿的日子,笑容裡帶了暖意。
容卿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溫琰拿著酒杯和一個陌生男人肩靠著肩一副親昵的模樣,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一起笑起來。
他還從來沒有看見過,溫琰這麼高興的樣子。
溫琰似是感應到什麼,放在唇邊的酒拿開稍許,眨眨眼,不太確定的喊道,「容卿?」
季非以為他喝醉了,正要笑他,就看見身穿黑衣長袍的男人冷著臉站在溫琰身邊,握住他執杯的手。
「你這朋友,還真是神出鬼沒。」他還沒喝醉,這人走到溫琰身邊他才發覺,不由得驚出一身的冷汗,所幸此人是溫琰的朋友,不然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一向如此。」剛說完手裡的杯子就被奪走了,聽到放置杯子的一聲輕響,溫琰不由皺眉,容卿,似乎是生氣了?
「不要喝酒。」生硬的說道,他還記得溫琰在後山時經常帶著一身的傷喝的爛醉,醉了以後又哭又笑的拿著劍亂甩一通,因此他對這種東西生惡痛覺。
「無礙,今日高興。」不太在意的笑道,再伸手時意外的又被捉住手腕,這次警告似得帶了力道,這次他可以確定了,「你生氣了。」
「沒有。」冷硬的回了一句,沒有鬆開雙手。
饒是季非也能從容卿那張冰冷的臉上看出怒氣來,本著擔心的緣故,伸手去抓容卿的手。
「走開。」毫不留情的把人甩出去,抱住起身的人,直接吻住。
季非被摔的頭暈眼花,正要發火就看見那人和溫琰在接吻,震驚之餘連自己要揍人都給忘了。
肺腔的空氣一點點被奪走,溫琰也不知道他哪來的火氣,推拒著要分開兩人。
他是不介意讓季非知道兩人關係的,但這進度實在有些太快了,他才剛剛和季非重逢沒多久。
摟住失神喘息的人,用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不得不說,他覺得這兩天,溫琰一點也不想他,還和別的男人一起說笑。
「你們…」有幸圍觀全程的人連話都說不順溜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他知道,他這位摯友,當真是變了許多的。
溫琰喜歡男人,他一直都知道,也為他喜歡杜思瀚不值過,但畢竟溫琰是喜歡他的,他也不會太過反感。
他一直以為溫琰是喜歡翩翩公子那一類的,這麼久沒見,卻變成了冷冰冰的那一款,不由得咳咳一聲。
「你們…繼續…繼續,我有事先走了,回見。」說完也不等溫琰的回應,直接跑人,他才不要當站在那裡礙事,都說小別勝新婚,果然沒錯。
「你怎麼了?」剛回過神就聽到季非要走,想掙開容卿的牽制沒成功,沒一會季非就得跑的沒影了。
「沒事。」這麼一會容卿也冷靜下來了,摟著他回房,「沒有哪裡不舒服?」
「只是不太想吃東西。」溫琰的回答讓他頓住腳步,他沒想到會給他帶來這麼大的影響。
「你可能…」後面的話容卿沒有說出口,想了會隨口說道,「沒什麼。」
知道肯定是有什麼,容卿不說他也不想去問,溫琰雖說沒有喝醉,到底也有些微醺,察覺到容卿跨過台階也想跟著抬腳,身子卻不聽使喚的沒動彈,被容卿的力道一帶,差點就要摔倒。
幸虧容卿的反應快,扶住了他,發覺他有些不對,一個不留神就被壓在台階上,後背被堅硬的邊角磕到,他感受不到疼,只是不太舒服。
滿眼都是溫琰帶著笑意的眼,靠的越來越近,鼻尖被輕蹭,滿意溫琰的主動,幹脆這麼躺著任由他施為,溫熱柔軟的唇瓣相貼,舒服的眯起眼。
「咳咳!」回來拿武器的季非一翻過牆就看見這一幕,受不了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一直認為溫琰現在這樣溫順定然是雌伏之人,壓根沒想到他看走了眼,那樣冰冷的人才是雌伏的那一個。
眼神瞬間變得凌厲,想起身把那人丟出去,若不是還記得他是溫琰的朋友,他定叫他命喪當場,但他剛要起來,就被溫琰大力的壓下,隨後一陣布帛撕裂之聲,他瞬間就呆了,溫琰,幾時變得這麼…粗暴?
季非更是呆了,以前溫琰雖說張狂不羈,但骨子裡還是有大家公子的行事做派的,像這樣撕人衣服,真真是讓他眼睛一痛,連忙抓了長劍,翻牆出去。
他今日,可能是著了幻視。
撕了一會衣物,溫琰就停了手,微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什麼,從容卿身上下去,臉上帶了些茫然。
「怎麼了?」身上沒有了重量,坐起身,後背終於不用再隔得難受,把溫琰抱在懷裡。
「冷。」好像剛剛動手壓倒人撕衣服的不是他一樣,溫琰茫然的低下頭,老實的說出原因,那可憐的模樣,和平時判若兩人。
容卿忍不住笑意,他大抵知道喝過酒的溫琰和平時不太一樣,但從未見過他這麼可愛的樣子,幹脆把人抱起,見他乖乖伸手摟著自己的脖子,之前看見他和別人親昵的火氣一下子就消失無蹤,抱著他飛身到城鎮邊緣的一處溫泉。
夜風冰涼,容卿身上沒有人族溫熱的體溫,溫琰從幻境里出來之後手腳一直回不到該有的溫度,總是冰冰涼涼的,時間久了就有些畏寒,平日里他就算是冷了也不會多言,但喝過酒的他意外的 坦誠,他泡在溫泉里,離容卿遠遠的,不願意靠近他。
體溫這事容卿從來沒顧慮過,此刻意識到溫琰怕冷才明白平時溫琰忍耐了多少,這事難不倒他,他既然能變成人,自然也能維持人的溫度,果然,溫琰發覺他不再冰冷,就忍不住貼緊他。
容卿借著水流打開他的身體,將自己埋進去,溫琰吃痛之餘狠狠咬破了對方的唇瓣,皺著眉又咬了一口,流露出稍許委屈,「疼。」
用拇指擦去唇瓣上的血跡,這人把他咬出血,卻還要以一副受害者的表情來訴控他的不是,容卿哭笑不得,他想,酒似乎也不是那麼的不好,能讓他看見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溫琰。
「嘶…唔…」溫琰忍不住往一邊躲,但他後面就是石頭,他又看不見,幾次躲開都被抓回去,難耐的仰著脖子。
溫琰在做那事時極少發出聲音,此刻整個人不太清醒的情況下,意外的坦誠,得了樂趣之後也不再閃躲,更是沒有再強忍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