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尊者突如其來的陣仗嚇壞了所有人，就連蘇幕遮提出想與蘇家斷絕關係時候他們都是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直接是默認了去。

一群人都震驚慘了，事後蘇年才知道自己拋下了怎樣的寶，而長老們也打算考慮考慮要不要讓蘇年退位了。

畢竟蘇家盯著族長位置的人可是很多的。

蘇幕遮是被烏夜啼抱著走的，兩人正不急不慢地跟在菩提尊者的後頭。而菩提尊者看到小孩的影子居然是神君，也是嚇得不輕。

神君為什麼要裝成蘇幕遮的影子？而且蘇幕遮沒有一點不適，那上次出現在神君旁邊的影子難道是蘇幕遮的影子？那這麼算來，神君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

「夜啼，我的衣服都沒拿！」被莫名其妙抱走的蘇幕遮現在才反過勁來，一想起那些看起來很貴的衣服都沒帶走，心裡就疼了。

「不用拿。」那聲音有些淡淡的，和平時的烏夜啼有些不同。

「我不想把自己的東西留給別人，肥水怎麼可以留給外人？」蘇幕遮沒好氣地把頭埋在烏夜啼的胸口，風颳得他難受。

「你就不能幫我擋一下風麼？難受！」

語音剛落烏夜啼就是用元氣幫蘇幕遮擋風了，順帶一個響指過去，烏夜啼低頭說道：

「放了一把火，燒了就好了。」

耶？蘇幕遮抬頭看了看烏夜啼，心裡那個崇拜之意頓時升起。

他的影子居然還可以遠處操縱火焰的麼？！好強啊！！！

一旁的菩提尊者把這一切都放在心裡，對這個便宜徒弟有了好奇，更是對神君這個境界的人表示好奇，要不是神君告訴他讓他別再蘇幕遮的旁邊問這些學術性的問題，他早就跑到神君那裡問東問西了。

「夜啼你到底有多厲害啊？」

「不厲害，沒你厲害。」

「那是！你可是我的影子！」被烏夜啼這麼一誇，蘇幕遮揚起了下巴，可洋氣了，簡直美滋滋！

「你呀……」烏夜啼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看著蘇幕遮的眼裡只有寵溺。

在兩人交談之際已經到了菩提尊者的府邸。

「好大！」跟以前演戲的假皇宮一樣！

不大不大，跟天上飛著的那座隱身城池比簡直小巫見大巫。菩提尊者看著蘇幕遮誇讚他的府邸，下意識地就往烏夜啼那邊看去。

「喜歡？」烏夜啼看著懷裡的小人兒眼睛都直了。

「恩，我喜歡大房子，其他都留著，我們兩個住一間的那種，裝*逼用！」

蘇幕遮當然喜歡大房子，但並不代表著他就喜歡住在大房子里，房子太大會把他的寂寞放大化，這樣會導致他難以入睡。

看來蘇幕遮會喜歡上天上的那座城池。烏夜啼也是滿意地點頭。

點頭的意思是以後他也會有大房子住麼？蘇幕遮眼裡一亮。

「那……小徒弟隨便進去找一間住著吧？」看著兩個人的互動菩提尊者難免會有一些暗光略過，可他掩飾得極好，並沒有在烏夜啼的面前露出破綻。

「好的師父！」蘇幕遮一躍就是跳出烏夜啼的懷裡，風一般地跑出去了。

烏夜啼看著他急匆匆的樣子，只好搖搖頭。

「見笑了。」烏夜啼含笑的樣子很好看，菩提尊者也是被撩到了。

「哪裡哪裡。」菩提尊者接過烏夜啼的這句話，眼裡的光意味不明。

「你要是有什麼問題在晚上可以問我，平時的我只是他的一個影子而已。」烏夜啼跟著菩提尊者走著。

「當然。」能夠得到神君的指導已經不易，他還在乎什麼時間？菩提尊者連忙答應。

「至於『我到底是什麼』的問題，之後我會告訴你的，畢竟你是他最尊敬的師父。」烏夜啼繼續帶笑說著話，可眼裡的寂寞卻是被菩提尊者捕捉到了。

菩提尊者的暗光愈加濃郁，卻總是在烏夜啼的一個回眸之下掩飾了過去。

看來神君和自己的便宜徒弟還有一些淵源啊。還好菩提尊者不八卦，不然怕是問一天都問不完的。

「不用特地告訴我的。」菩提尊者扯了扯微笑，眼裡的暗光竟是對烏夜啼有了一些疼惜之情。

就好像菩提尊者也老早就與烏夜啼熟識了一樣。

「沒事。」烏夜啼也不在意。

「夜啼！這裡！」不遠處的院子里，蘇幕遮探出了一個小腦袋，招手。

烏夜啼抬步，走到蘇幕遮跟前，蘇幕遮一看到烏夜啼來了就是一個熊抱過去。

「夜啼我們住這裡！」

「好，」烏夜啼點頭，對著身後的菩提尊者說，「你可以先回去了。」

說罷，菩提尊者便是應聲離開了。

「這個師父也是夜啼找給我的麼？」蘇幕遮雖然喜歡裝傻，但他一點都不傻，一看到菩提尊者對烏夜啼的恭敬就知道他們關係不簡單。

「對，他很聰明，你不懂得都可以問他。」

「是因為他叫菩提的緣故？」

菩提者，心剔透矣。

「你可以這麼認為，」說罷烏夜啼就把蘇幕遮帶進屋內，把他放在床上，「好好跟他學習知道了？」

「知道知道。」蘇幕遮趕緊答應，然後準備睡覺。

「累了？」

「恩……」

烏夜啼把蘇幕遮哄睡著了之後，屋子裡的茶桌上才出現了一個兩眼都是烏黑的烏夜啼，兩人互相對望，相視一笑。

唯一能夠分辨出來的，就是一人黑眼紅眼視為「陰陽眼」，一人雙眼黑色如同影子。

若是有人仔細看的話，今天和蘇幕遮在一起的、擁有「陰陽眼」的人明顯就是天宮上的那個男人。

「這幾天你就別忙活了，和我分離之後你的實力就會折損一半。」烏夜啼知道男人今天突然融合進來的原因。

「神器不愧是神器，他只認蘇幕遮的。」一人一影這麼走著，男人的心裡也是有點累。

「可能是曾經認過主的緣故？」

「不清楚，」烏夜啼嘆了口氣，「那把劍應該需要那個女人。」

一想到那把劍也和那個女人有關係，心裡更累了。

「當時主人好像是因為那個女人的血的緣故？」烏夜啼回憶。

「走一步，算一步吧。」

那把神器太強，不是鼎盛時期的男人根本降不住。而且男人需要的是劍誠服於蘇幕遮，而不是他自己。

「你先回去照顧好他。」離菩提尊者近了，男人對著另一半這麼說了一句，便是踏進了菩提尊者的書房門。

「神君。」看到是神君進來了，菩提尊者站了起來，活生生地像在見自己領導一樣。

「無需多禮，」烏夜啼朝著菩提尊者擺擺手，然後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把你的影子召出來。」

說罷，菩提尊者就把影子招出來了。

這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孩子模樣的影子。

「你的弟弟？」

「對。」

影子真正脫離本體可以不需要陽光之後，是可以有一次修改樣貌的能力的。菩提尊者就在那個時候把影子變成了他弟弟的樣子。

他的弟弟在亂世的時候死掉了。

「你既然沒辦法接受他的消失，那你怎麼可能成神？」烏夜啼看著一臉凝重的菩提尊者，冷笑。

「既然沒辦法割捨掉影子，沒有下定這個決心，你還想成神？」

就像當時，蘇幕遮幫助男人突破之後，換來的卻是蘇幕遮的死去一樣，男人的害怕不比菩提尊者少。

可就是這樣，他割捨了蘇幕遮，成為了真正的神。

用最愛的人換來的神。

所以何必對影子這種工具產生感情呢？

男人笑出了聲，苦澀得讓人有些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