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過後已經是深秋了，十一月的風帶著些冬日的涼意，吹得枯葉瑟瑟。

晚自習各科陸陸續續地發了成績條，沈清渙一個個看過去，最後捏著自己的物理成績條幾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現在剛好是下課時間，班裡很嘈雜，班級後面有些男生開始用撞球拍打起了羽毛球，前面也不時傳來幾個女生的鬨堂大笑。陸聲眠看見美人同桌皺著眉頭，湊過去看了眼他的物理成績，隨後帶著些炫耀般地把自己的物理成績條捏在手上，朝著沈清渙晃了晃，隨後拍在他的桌子上。

沈清渙看了眼他的成績條，還是令人艷羨的滿分。然後視線轉向陸聲眠。陸聲眠突然覺得他的眼睛有些熱氣騰騰，像是下一秒就要湧上緩慢、溫涼而瑰麗的朝霞。

那一刻如同星星照耀天使的臉龐，連靈魂都被驚動，整個宇宙黯然失色。那種感覺無可名狀，陸聲眠屏息，最後伸手搭在沈清渙椅子的靠背上，湊近他，在他耳邊落下溫柔的話語。

「小哥哥，要不要考慮做我男朋友，我讓你物理次次考年段第一。」

說出口的那一刻陸聲眠就覺得自己衝動了。沈清渙慢慢地睜大了雙眼，而後咬了咬嘴唇。

陸聲眠幾乎都準備攬著他說「我剛剛在放屁別信」了。

然後就看見沈清渙很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只是這麼一個簡單輕微的動作，陸聲眠就覺得心底的氣泡滋兒地一下衝到了嗓子眼了，在整個心底炸開，又甜又閃著光，像是整個銀河的盛放。

他所奢望的更進一步的關係。心裡的躁動情感需要一個證明。

沈清渙之後就跟個沒事人似的拿出卷子開始做錯題本了，留著陸聲眠一個人在座位上坐立難安。好不容易熬過一節晚自習，剛想偷摸著把人拉出去牽個小手摸個小臉的，美人卻拿著卷子去辦公室問問題了。

陸聲眠孤獨地坐在座位上，這麼大一個活生生的學神擺在這裡，怎麼人就跑了？

沈清渙一去就是一節課，晚自習都下課了還不見人回來，陸聲眠等得焦急了，準備去辦公室逮人，沈清渙才慢慢悠悠地從外面走進來。

「抱歉，問得有些久了。」

知道讓陸聲眠等得久了，沈清渙邊收拾東西邊道歉。

「為什麼不問我呀，小哥哥。」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陸聲眠現在就像一隻可憐的大狗，小心翼翼地朝主人撒嬌，蹭到沈清渙身邊，握住他的手腕，又慢慢抱住他的整個手臂，滿頭捲髮在沈清渙的肩上亂蹭。

以前也被陸聲眠這麼蹭過的沈清渙沒什麼動作，任由他蹭來蹭去，收拾書包的動作很平穩：「......我去問其他科了。」

陸聲眠失笑，更小聲地說：「你男朋友我什麼科都會的。」

「......嗯。」

收拾完書包沈清渙準備回宿舍，走到一半突然被陸聲眠拉去了操場。

沈清渙還沒有在晚自習下課後去操場，所以不知道這個時間來操場的都是小情侶。

也不知道旁邊的人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