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風涼颼颼的，陸聲眠眼睛亮晶晶地看向沈清渙：「渙渙，手冷不冷。」

沈清渙搖搖頭。

陸聲眠嘆口氣。算了，換種方式騙美人牽手也可以。

操場上有幾對情侶在散步，也有的在慢跑，沈清渙跟著陸聲眠慢慢地在跑道上溜達，就算手無聲無息地被陸聲眠揣進兜里，也沒說出什麼拒絕的話。

他總是這麼可愛。

陸聲眠突然想起十月份運動會的時候，每個運動員都配備了一個後勤，他的後勤恰好是沈清渙。頂著還有些十月還有些熱的太陽，沈清渙挎著個斜挎包，手上拿著一瓶礦泉水，站在跑道旁邊看他跑步，最後一圈還違反了禁止陪跑的規定偷偷陪著他跑完。

他似乎也喊了加油。

三千米跑完陸聲眠頭都有點暈，額上的髮帶也被汗水浸透，沈清渙倒是不怎麼介意地半抱半扶著滿身溫熱汗水的陸聲眠在草坪上慢慢走著，陸聲眠可以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花香。

有幾個膽大的女生突然跑過來，停在沈清渙的面前：「同學......我們看了你很久！可以一起合張照嗎？」

沒等沈清渙回答，陸聲眠突然握緊了搭在沈清渙肩上的手，然後語氣虛弱地對沈清渙說：「渙渙，難受。」說著眼角餘光還瞄了幾眼那些女生，剛剛還柔軟可欺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

沈清渙擔憂地看了陸聲眠一眼，陸聲眠馬上切回楚楚可憐的眼神，有些蒼白的嘴唇也很好地為陸聲眠打了掩護。沈清渙立刻拒絕了那些女生：「抱歉，現在沒有時間。」

女生們便訕訕離開了。

等她們走遠了，半個人都掛在沈清渙身上的陸聲眠才開口和他說道：「我跑了第一名，小哥哥。」

語氣帶著一些驕傲，一些欣喜，和一些隱秘的期待。

沈清渙突然想到了很小的時候跟著父母去外婆家，外婆家有一隻意氣風發的大金毛，會纏著沈清渙陪它玩扔飛盤。每次叼著飛盤迴來，都拚命搖著尾巴把飛盤往沈清渙手裡送，之後就蹭到他懷裡求誇獎。

小小的沈清渙會摸摸它的腦袋。

「好棒，大狗狗。」

腦海里意外地把愛撒嬌的大金毛和陸聲眠聯繫在一起。

於是沈清渙就誇他：「嗯，好棒。」

陸聲眠就高興地把腦袋擱到他肩上。

真的很像大金毛。沈清渙想。

接著沈清渙帶著陸聲眠安靜地走了三四分鐘，問道：「要喝水嗎？」

陸聲眠點點頭。

沈清渙便把礦泉水遞給他，沒想到陸聲眠不接，反而把腦袋埋在了自己的肩上，聲音虛虛的，帶著熱騰騰的氣：「我擰不開，渙渙。」

「你是在和我撒嬌麼。」

沈清渙輕輕笑起來，笑聲像是夏天的風穿過走廊，拂過風鈴發出的叮噹脆響。

難得看到他笑，陸聲眠眼睛亮了起來，點點頭，很乖地開口又喊：「小哥哥，幫我開瓶蓋好不好？」

「哧」的一聲瓶蓋就被沈清渙擰開了，陸聲眠在一旁捧場：「好厲害，小哥哥。」

「謝謝。」

沈清渙把水遞給他。陸聲眠碰到了他溫熱的指尖。

就像現在他溫熱的手掌貼著自己的，交疊放在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