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聲眠握著沈清渙的手，回想起了更多運動會的事情。

運動會是在十月上旬，天氣還不是很冷，殘存著夏天的餘溫。

沈清渙沒有報項目，專職給陸聲眠做後勤。等陸聲眠的項目一過，沈清渙就被班上幾個女生吵吵嚷嚷地拉走了。

被孤立在一旁的陸聲眠：「？」

他試著上手把人拉回來，但一群女生的力量太強大，一下子她們就把沈清渙拉得沒影了。

陸聲眠被齊楚拉去看他的比賽。等他看完齊楚的跳遠比賽，折回頭去找沈清渙，才發現自己班的位置被圍得里三層外三層。

怎麼這些個人不去看比賽盡圍在這兒了？

陸聲眠一邊腹誹著一邊往裡面艱難挪動。好不容易擠進去，才發現一群人圍在這邊和人合照。中間在椅子上坐著的是一位扎著雙馬尾的漂亮女生......不對！那是沈清渙！

沈清渙本身就是清冷高貴的氣質，現在穿著電競少女的jk，柔順的長髮用細細的髮帶綁了起來，活脫脫是一位高中男生朝思暮想的御姐型女神。沈清渙只是坐在那兒，「姐就是女王」的奇妙氣場也滿溢到人群之外。

旁邊甚至還立著價格表——「和絕世美人拍照，10RMB一張，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同學們也十分給力地涌過來拍照，看著沈清渙的時候眼裡都看得到閃著的星星。

陸聲眠瞥了眼價格表，十分無奈，拍拍幕後主使林晚舟：「不是，你這是把我同桌綁架了？」

林晚舟拍拍放在桌子上的大紅色的錢箱子：「害，賺點小錢當班級活動費。」

「那你綁我同桌？」

林晚舟心虛地撓撓臉：「啊......畢竟你同桌全班最好看。」

陸聲眠心裡突然有種莫名的滿足和驕傲感，撇撇嘴沒再說些什麼，走上前等待最後一個人拍完照，伸手按著沈清渙的肩膀，沈清渙抬頭看他。

「走嗎，小哥哥？」

沈清渙猶豫一會兒，點點頭。

陸聲眠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眼睛忍不住往他的腿上掃了幾眼，真的很好看，又長又筆直，皮膚白透，幾乎可以看見在皮膚底下靜靜流淌著紅色血液的血管。

心底突然湧上了一點隱秘不可言說的渴望。

陸聲眠從兜里掏出有些皺掉的紅色鈔票扔進錢箱，攬著沈清渙走了。

沈清渙忍不住回頭看了眼：「你怎麼隨身帶一百塊錢？」

「啊......大概是預料到要贖你吧，小哥哥。」陸聲眠笑笑，手臂隨意搭在沈清渙的肩膀上，感受著他的熱度。

其實是打算運動會偷溜出校門帶他吃冰淇淋的。

沈清渙沉默一會兒，開口道：「不值的。」

沒幾秒又找補道：「只要十塊的。」

陸聲眠失笑，捏了捏他的肩：「小哥哥。」

「嗯？」

「在我心裡你可是無價之寶啊，渙渙。」

陸聲眠語氣溫柔而真摯，沈清渙都有些分辨不清這到底是不是他開玩笑的語氣了。

看到美人有些不知所措難以回答，陸聲眠偷著樂：「去換衣服麼，渙渙？」

沈清渙鬆了口氣，點點頭。

他實在是拿陸聲眠沒轍。

「你這身衣服誰給你的，渙渙？」

陸聲眠捏了捏他的裙角，想到那麼多人都看到了沈清渙的女裝，心裡就莫名積起了鬱氣。

「還有誰給你化的妝？」

沈清渙毫不猶豫地捅出了幕後黑手：「林晚舟。」

陸聲眠嘆口氣，攬住沈清渙的肩膀：「怎麼就那麼聽話呢，渙渙？」

兩人已經走到了宿舍樓下，撞見了幾個班上同學，打個招呼以後就開始誇起沈清渙。幾個男生差點要對著沈清渙上下其手，被陸聲眠毫不客氣地拍開了手：「滾啊，一群老色批，我的同桌你們也敢動手動腳的。」

幾個人只好訕訕離開。

兩人上了樓，陸聲眠又提起剛剛的話題，聲音低沉又磨人：「怎麼這麼乖啊，渙渙？林晚舟讓你穿女裝你就穿，嗯？」

沈清渙沉默一會兒，開口道：「你要我怎麼拒絕。」

陸聲眠腦海里立刻浮現出高貴冷艷的同桌一臉高傲地對林晚舟說「不」，然後林晚舟哭唧唧地離開的場景，下意識地就說了出來：「就跟她說你不想穿。」

「......改天你可以會會林晚舟。」沈清渙皺皺眉，回憶起林晚舟可憐巴巴地求著他幫她個忙，幫個忙就幫個忙吧，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事。

穿都穿了，沈清渙倒也沒覺得有多大關係。

到宿舍換回了校服，把頭髮整理好，沈清渙開始洗臉上的妝，沒有卸妝水，導致沈清渙想洗幹凈格外困難。

在一旁看著沈清渙洗了好半天臉的陸聲眠終於是看不下去了，怕他把自己臉都給洗得破皮了，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別洗了，渙渙。我去幫你要卸妝水。」

沈清渙直起身子點點頭，臉上的水滴滴答答地往下墜，點點暈開在他的校服上。陸聲眠失笑，扯過一旁他的毛巾輕輕按在他的臉上：「笨蛋渙渙。」

臉上載來毛巾柔軟的觸感，還有陸聲眠輕輕的按壓，讓沈清渙生出一些癢意，像是春天的柳絮飄落到臉上。沈清渙剛準備下手去奪走毛巾，卻被陸聲眠先一步擦完了臉。

「我的天哪，渙寶。」

兩個人剛準備出宿舍門，齊楚和李慕就回來了。齊楚手上還舉著手機，一臉不可思議。

「這是不是你呀？」

手機上赫然是沈清渙的女裝照。

沈清渙面不改色：「嗯。」

齊楚馬上過去摟住了他的胳膊，語氣興奮：「天哪天哪好好看！我馬上買兩套送你！以後在宿舍也可以穿jk嗎？」

「不行。」陸聲眠一把把沈清渙扯到自己身邊，「要穿你自己穿。」

「嗚嗚，要不李慕你穿？」齊楚可憐巴巴地走回去抱著李慕的胳膊晃啊晃，「我好想看。」

李慕吸了兩口手上的奶茶，並不理會他這個話題：「你點的太甜了。」

齊楚「撲哧」一聲笑起來，聲音賊賊地說道：「噢，就是因為太甜了所以我才給你喝啊。」

陸聲眠趕緊拉著沈清渙離開這詭異的冒著粉色氣泡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