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昏暗的走廊里，一隻握著鑰匙的手微微顫抖，捅了好幾次都沒有對準鎖孔，李隨川不由得有幾分心急，等打開了門之後，李隨川迅速推門而入，誰知一個踉蹌，險些被那門檻拌倒，他抓著門把手穩住支撐自己的身體，底下腳步是虛浮的，門再次關上，李隨川都沒力氣往裡走了，直接靠著門就地坐了下來，他虛虛地喘著氣，看樣子像是一路跑回來，臉上的紅暈甚至還沒散去。

關陽跟他說完那些話，並沒有再做什麼，他告訴他自己會幫他抓到兇手，不需要理由、做任何事；哪怕要殺了兇手，他也會成為李隨川手裡的刀。這一句話比任何的告白都還要來得直白炙熱。

李隨川毫無招架之力。

——

「喂，李隨川，起來了麼？」文榕良的聲音從電話里傳過來，還夾帶了一些車鳴聲，看樣子他是在外面。

「嗯，有什麼事嗎。」

「啊，沒什麼特別事，就是想問問你起來沒，對了你吃早餐了嗎？沒吃一起下來吃吧，我有點東西要拿給你。」

李隨川原想開口拒絕，但聽到說有東西拿給他時，改了口，「行。」

「一會兒見。」

李隨川換了衣服，很快就出了門。

文榕良在一條小食街等他，這裡的早點攤很多，而且便宜好吃，不少早起的老人都會提著鳥籠或者拿著蒲扇過來吃茶。

「來，看看你吃點什麼。」

他到的時候文榕良已經叫了碗皮蛋瘦肉粥就著一碟腸粉開始吃了，李隨川從昨天到現在心情一直很亂，昨天睡也沒睡好，現在起得太早壓根也沒胃口吃東西。

「不用了，有什麽事情直説吧。「

」這麽著急？「文榕良也不再兜圈子，直接掏兜把東西拿給他。

那東西被好幾層報紙包著，裹得相當嚴實。

「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

李隨川聽話打開，只見層層報紙下，包著一條生了銹的項鏈，李隨川拿起來細細看了看，發現上面像銹一樣的東西根本不是金屬氧化，而是像幹涸已久的血跡。

」這是，？「

」那個組織的信物。我覺得應該對你有幫助吧？「

李隨川盯著那條項鏈看了一會兒，上面的血跡用力磨蹭一下就能擦掉，李隨川沒有說話。

"為了找這個東西可是費了我不少力氣。「

「謝謝。」李隨川心中有些疑問，但都沒有說出來，他把報紙折好然後將項鏈裝進口袋，下一秒電話很適時宜的響起，為他要離去的心找到了借口。

「…不好意思，我就先走了。」李隨川拿起電話，示意了一下，文榕良迅速把最後一口粥喝完，著急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啊？」他說這話的時候李隨川已經接了電話，不好跟文榕良再說什麼。

「我不在家，嗯。」

通話比文榕良想的還要簡短，他疑惑問道，「誰打的？」

李隨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而文榕良好似也意識到自己這個問題似乎有點過界了。

「一個朋友。」

「哦哦…」

這個朋友來的很快，不知是不是也剛好在這附近，關陽身上穿的還是他的衣服，那件買大了被他當成睡衣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還是顯得有些小了。

「來了。」李隨川跟他打招呼，臉上一向平淡的神情此時也多了一點害羞。

「剛好在這附近，這位是？」

「他…」

「文榕良，隨川的朋友。」文榕良伸出去表示好意，但關陽只是看了一眼他的手，卻沒有伸手回握。

「不好意思，我有些潔癖，不太喜歡和人接觸。」關陽微微笑笑，頷首做了個點頭的動作，作打招呼。

文榕良也不介意，收回了尷尬晾著的手。

氣氛有些怪異。

「那我先走了。今天非常謝謝你。」李隨川對文榕良感謝道，文榕良擺擺手，表示沒什麼。

「那你忙你的去吧，有需要再打給我。」

「嗯。」李隨川點點頭，沒再逗留，轉身和關陽肩並著肩離去。

文榕良站在原地沒有走，那遠去的男人走著走著回頭看了他一眼，而眼神絕沒有剛剛見面時和善。

「呵，不太喜歡我呢。」

…

「你怎麼？總穿我衣服？」還總是一些上了年歲的舊衣服，李隨川忍了好久終於還是問了，之前去過他的本族，看那裝修，怎麼著也不像是虧待他，沒有錢買衣服的啊？

「嗯？」關陽疑惑了一聲，又道，」那你穿我的？」關陽的意思就是你要沒衣服那就穿他的，但現在重點根本不是誰穿誰的，而是你為什麼要穿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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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車裡一時間很安靜，而氣氛一但安靜下來就讓人容易想到一些尷尬的事情，比如，昨天勝比告白的告白，但今天關陽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變化，臉依然臭，看起來不太聰明。

「剛剛那個人……？」關陽開著車，原本想轉頭問點他什麼，但是卻剛好和李隨川眼神對上，」你盯著我幹什麼？」

李隨川雖然被抓包了但也不慌不忙，「那個人怎麼了？」

「是人類嗎？」

李隨川脫口而出，「他當…」可是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到了哪裡不對。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啊，他身上一股狗臭味。」而且居然還妄想在李隨川身上做氣味標記，簡直…

「兜里的東西，拿出來。」

李隨川有些詫異，「你怎麼…」

詫異歸詫異，李隨川還是把兜里的東西拿了出來，關陽瞥了一眼過去，然後伸手把它拿了接著毫不留情直接往窗戶外面丟。

「喂！那個是…停車！我讓你停車！」

關陽有幾分生氣，但還是狠狠踩下剎車，語氣帶了幾分不耐，「我說過我會幫你。你不需要走這麼多彎彎道道，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無聊？」李隨川臉上恍過一絲不敢相信，他居然覺得自己想要幫鄭南報仇的事情是無聊，他的憤怒、他的痛心，他的努力都算什麼？無聊？

李隨川板著臉，沒再說下去，直接拉開車門就下去找剛剛那個東西，關陽後視鏡里看他，多少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

為什麼？他們剛剛的氣氛明明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