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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隨川前腳剛跟文榕良吃完飯，婉謝了對方要送他回家的熱情之後，後腳就在巴士站撞見關陽。他坐在供人等候歇坐的椅子上，雙手抱在胸前，閉目養神，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生人勿近』四個字，他今天沒有穿黑衣服，不然就憑著這糟糕的路邊光線，李隨川未必能看出這人是他。

看他的樣子似乎出現在這裡只是巧合、剛好在這裡等候巴士，但李隨川並不相信這是偶遇。

李隨川站到站牌下，打算對關陽視而不見，他剛剛喝了兩口啤酒現在微風一吹倒是感覺有點臉熱上頭了，說不上醉，就是暈暈乎乎的，感覺今天晚上能睡一個好覺，

「你喝酒了？」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李隨川眯著眼睛，回頭看了一眼，先是看到那個人的衣服，然後再抬頭向上看去，果不其然就是關陽那小子，李隨川覺得他身上的衣服眼熟，眯起眼睛又細細看了一眼，這他l媽他能不眼熟嗎？？這衣服他媽就是他的！李隨川都無力再吐槽了，這個人進他的家真就出入自由唄。

「有什麼問題麼？」

「沒有。」

巴士靠邊停車，李隨川把手揣兜里，瀟灑上車，身後的人緊跟其後，但很快被司機叫住，「小夥子，上車刷卡啊！」

此時的情況顯得有幾分尷尬，關陽看向李隨川，李隨川一臉：不關我的事。

司機又催了，「帥哥你刷不刷啊，沒有卡給現金也行，不然就下車，快點別耽誤事。」

這個就更尷尬了，關陽這次出門壓根沒帶錢包，身上是一個鋼鏰兒都掏不出來，正在他為難之際，李隨川走過來又刷了一次卡，「司機師傅，他那份我刷了。」

司機也沒再說什麼，重新發動車子，李隨川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回想到剛剛關陽的窘態，心情大好，嘴角壓都壓不住，但又不想笑出來這麼明顯，只能轉頭看向窗子外邊發散注意力。

坐在他後面的關陽歪頭觀察著前面的人，李隨川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到眼裡，方才上車前的尷尬窘迫在此刻煙消雲散，他的心情很好，關陽不知不覺看入了迷，就連他也沒注意到自己的目光有多柔情。

下車了，關陽還跟在李隨川身後，隔著兩三米左右的距離，像影子一樣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雙手插兜，氣定神閑。

李隨川看著地上兩個人拉得很長的影子，關陽始終跟在他身後，不知道他想做什麼，慢慢走了一段路後，在路口，李隨川嘆了一口氣，然後倚在路邊的燈柱停下來，關陽也跟著停住腳步。

李隨川看他，語氣有幾分不耐：「你要跟我到什麼時候？」

關陽走到他面前，認真的盯著他看，在他的眼神中，李隨川很不適時宜的又想起昨天晚上的那兩個吻，像輕柔的羽毛，也像煩人的柳絮，輕輕癢癢搔撓他的心窩。

李隨川感覺臉變得更熱了，全身的神經也變得更敏感起來，心裡罵他蛇的眼睛是不是有什麼魅惑加成？就在關陽更靠近他的時候，他迅速抬起手擋在那人的胸口前，阻止他貼近。

「你在做什麼？」

關陽還是沒有說話，他只是抓住他的手，往一邊拉開後，俯身抱住他，李隨川感覺到他的下巴就搭在自己肩膀上，貼著耳朵都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對不起。」

貼在耳邊的聲帶震動帶著幾分曖昧，清晰、明確的情愫，讓人無法逃脫更無法避而不見，此時的李隨川卻感覺自己像幻聽了一樣，人愣住了，那本想推開反抗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來，鼻息里聞到的全是自己常用的那個洗衣液味，這個味道他聞過千次百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這是融入他生活的一部分，按理說他對這個味道已經到了習以為常的程度，不會再像第一次聞到那樣驚喜，偏偏就是這樣，他現在覺得這習以為常的味道開始變得格外好聞。

新鮮得驚喜，

」為什麼？道歉。「

」嗯？」關陽感到有些疑惑，鬆開了抱著他的手，低頭看他，」我道歉你不開心嗎？「

李隨川就差沒把問號打腦門上了，看他疑惑的樣子關陽知道又戲弄人成功了，心情大好，說道：「不要再哭了。」

看樣子他是在說那天晚上他憋屈掉眼淚的事情，李隨川也明白了，手推開重新要抱過來的他，說道：「我說你，總是做這種莫名奇妙的事，親我也是抱我也是，說話也頭尾不接，但，你、」李隨川感覺越說越不對勁，索性直接問了，「你難不成是在求偶？」

說完這句話後路燈滋滋響了一下，光線忽明忽滅，但很快就恢復正常，關陽還擋在他面前，聽完他的話後，笑著點點頭，「比起求偶兩個字我覺得我們可以用更貼近人類文明行為的字眼來說。」

「那是對你來說。」李隨川接話接得十分快，好像就憋著話等他說了。

聽他這麼說關陽居然哈哈笑了起來，他少有這樣大笑，笑聲隱隱又包含了幾分寵溺，他認同說道，「你說沒錯，對我來說就是求偶。」

李隨川看他笑了之後感覺自己頭更暈乎了，大腦轉也轉不動，

他應該走的。

「求、求偶。「動物求偶目的一般都是什麼？

交l配，

交l配的目的是什麼？

為了繁衍後代，

已知：關陽，男；他，男，結局=不能生。

可是蛇啊，是下蛋還是直接…

等等，李隨川被自己腦子裡想的亂七八糟給嚇到了，搖搖頭，小聲道：」不不、生不了，「

關陽：？

」搖頭？「拒絕？

李隨川感覺自己剛剛的想法都要羞恥穿地球了，根本沒法繼續面對眼前的人，著急忙慌的推開人，」我要回去了。「但是關陽不給他走的機會，一把拉住人，」說清楚，你搖頭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李隨川說話都不敢看他，怕一看他，自己眼裡那些見不得人的想法就會被他看穿。

李隨川躲閃的樣子也讓關陽看出不對勁了，他捏住那人的下巴，強迫他看向自己，李隨川垂著眼睛不看他，那他就主動湊到他面前讓他看，直到他避無可避為止。

關陽看著他的臉，然後笑了出聲，剛才懷疑被拒絕的陰鬱心情一掃而空，

」什麼嘛，這眼裡不是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