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為如此，不如我們來打一個賭？」玄文默默的凝視，眼眸之中，倒是有著很少有過的認真情緒。

「噢，好。」也許是很少被玄文這般認真的凝視，故他看即玄文這般的眼神時，腦中竟一時什麼都忘卻。

「你說，你想要賭什麼？」禁淵回過神來，看著面前這個自己養了多年的崽兒。

「你想要賭什麼，我都陪你賭。你想要什麼東西，也都可以作為這次賭約的勝品。」

「我想要我的自由。」玄文仍舊平躺於床際，眼眸中，卻是從未表現出的堅定。

也許在很多年前，這樣的堅定他便就擁有，只是一直沒有勇氣敢去展現，害怕因此丟了自己的性命。

「一直以來，我最想要的東西，便就是我的自由，但因為一直我畏懼，恐慌這世間無規的殘暴。所以一直我不曾提出。」

「是那個男人給了你這樣的勇氣？」半響間，禁淵看著面前的玄文。

回答這個問題，無異於是在懸崖上試探深淵。

這個問題，玄文選擇迴避。

一個男人的嫉妒心究竟有多可怕，玄文並不清楚，但他清楚的是，自己不能觸碰。

因為自己此時還遠遠沒有與之抗衡的能力。

「好。」禁淵半響間垂眸，「你想要怎麼賭？」

「賭下凡。」玄文抬頭，認真凝視著這個和他糾纏數久的男人。

「我要下凡。真正的下凡，體會凡人投胎轉世，一世又一世的悲歡離合，而不是像現在以神之力，只是探詢世間。」半響，玄文一頓，既而再言：「天界有許多人間艷羨崇慕的東西，無論是天神的長生，還是擁有無量法力，可以在世間縱享欲為。

而凡界諸多苦痛，這也是許多天神摒棄凡界的原因。

但同時，凡人他們擁有太多天界諸人永遠得不到的東西。無論是人間的情義，悲歡離合，還是在眾多苦痛面前進行的最後痛苦抉擇。

這些東西，因為距離天界太遠，早已被天界諸人遺忘。

禁淵，此次我下凡，我要和你賭人與人之間的情義，唯有情義，才是這世間運行的根本。」

「情義？」禁淵半響冷笑，「像上次你和那男人的情義？」

玄文抬眸，久未言語。

「你故意使喚海妖成形勾引，這本就是一種對世間規律肆意妄為的侮辱。

此次我下凡，以三世為基準，只要在這三世之中，有任何一個凡人願意將崇高而無上的信任託付於我。那麼，此次賭約，我便贏，反之，我便輸。賭注是我的自由，贏，你便予我自由，輸，我便將我的自由供手予你，再不相取。」

也許是聽到這番義正言辭的話語，禁淵驟然笑了幾分，仍舊伸手玩弄著玄文的髮絲：「玄文。有時候我覺得你成熟的可怕，有時候我又覺得你幼稚的單純。」

「既然你如此想要自由，我便就在這三世之中予你自由，同樣，如果你要體會真正的下凡，那麼你的記憶、靈力在作為凡人期間均會被封印。」

「——玄文，你想好了嗎？」

「我想好了。」這個從生命誕生之初就從未體會過自由的男子，在此用無比輕和，卻又無比鄭重的聲音道，「我想好了。」

「好。如此，我便予你你想要的東西。但是，玄文，記住，你的機會只有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