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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魚記事

    cp:孽龍x胖鯉魚 正經簡介:蕖湖裡一條活了五百年仍未化形的胖鯉魚,偶然遇見鎮壓湖底一千二百多年的孽龍。 被迫化形的胖鯉魚阿錦走入人間,開始了他截然不同的生活…… 微博@齊劉海砍樵_ 歡迎加入劉海的讀者群Q群,接受指定番外。 【今夜良宴會】敲門磚任意書名人名。

    第十八章

    小說: 錦魚記事 作者:齐刘海砍樵 字數:2609 更新時間:2021-06-05 03:06:01

    大鵬鳥長嘯一聲,響徹天際,整個商丘城都籠罩在豪雨中,而這聲長嘯在雨中久久回蕩。

    雨水沖刷過的地板閃閃發亮,第二天清晨,杜寅在茅草屋外被發現,至此神魂缺少,瘋瘋癲癲。

    而大鵬鳥不見蹤影,此時天際風聚雲攏,消散後萬里晴空,澄澈的天際如水洗般。

    這異象被商丘城記載在龜甲里,夜半時分激越不憤的啼鳴,至今在人群中流傳,太過悲戚,仿若鳳鳥失怙一般,對周圍的一切帶有強烈的敵意與不安。

    敖鯖靜靜看著雲鏡里的景象,悵然一嘆,情之一字,害人不淺。高高在上的大鵬鳥,竟然表露出這般的悲憤不寧,他以為禽鳥一族早就沉寂下來了。

    抬手抹去雲鏡,敖鯖大步跨過高高的門檻,他明白杜寅瘋病的原因了,固然失去魂珠是一部分,更多的卻是,不願接受現實罷了。

    羽族的天珠多麼寶貴,足以彌補失去的那部分神魂了,為何不願接納呢?

    敖鯖回到城郊的小院,已是隔日午後,他提著一包藕粉,順便帶回了素偶的花瓶,阿錦坐在大門檻,無聊地劃拉著樹枝。

    看見敖鯖回來了,阿錦屁顛屁顛地站起身,抱住敖鯖的大腿,「你去了何處?怎不帶上我?灰雁子欺負我,有好吃的?」嫩紅的嘴巴張張合合,一連串的苦給倒了出來。

    敖鯖看著不過堪堪及腰的阿錦,驚異地發現,倒是長高不少,雖然臉上的肉未曾消去,拔高了寸許卻還是明顯的。

    「今天你做了甚?修鍊了嗎?」敖鯖攬過阿錦,一把抱著懷裡掂了掂,還是那麼重,怎麼不見輕上一些?

    「有……唔,曬了太陽,盤腿睡覺……」阿錦掰著手指,有些支支吾吾,額前的細發蹭得敖鯖有些癢,阿錦將軟軟的嘴巴貼在敖鯖眼睛上,敖鯖的臉僵了僵,「為何不好好修鍊?」

    阿錦晃了晃腿,隨口說了一句,「我想素偶了。」口齒伶俐不少的阿錦狡猾地轉移話題,敖鯖挑挑眉,難得順著他的意思說下去,「我帶回了素偶的花瓶,過幾天再喚醒她。」

    阿錦歡呼了一聲,繼續告狀,「還有那灰雁子,你走了他又扇我,就親近瘋書生……」嘰嘰喳喳說了不少話,從敖鯖一進門就說個不停,阿錦咽了咽口水,想吃水了。

    「渴……」敖鯖放下他,給他沖了一碗藕粉,滑溜溜的藕粉,吃得阿錦笑眯了眼,忍不住冒出薄紅色的耳鰭。

    敖鯖伸手蓋住他的耳鰭,最近阿錦修鍊太過,只顧著長身體,倒忘記了掩蓋非人的徵兆。耳朵捂得有些癢,阿錦咯咯笑個不停,眼裡泛起了睏倦的淚花,倚著敖鯖,扒在他身上又睡著了。

    哄著阿錦睡熟後,敖鯖剛擺好青瓷瓶,就看見杜寅抱著一隻大雁出來,神情不再那麼懵懂。

    「杜寅,過來坐。」敖鯖喚過杜寅,溫言以對。

    杜寅越靠近敖鯖,那懷中的灰雁就越不安分,掙紮起來。敖鯖眼角一掃,它就僵住身子了。

    「這幾日可有想起些什麼?」敖鯖給他把脈,細細詢問他。

    「有蝴蝶,好多的蝴蝶啊,一起飛……」杜寅眼神迷離,唇邊綻開的笑意晃暈了灰雁的眼。

    「可有看見鳥?奇怪的鳥。」敖鯖看似不經意地提及,從前杜寅從不肯透露的事兒。

    「大鳥,灰色的很兇的大鳥!他在啄蝴蝶……」杜寅楞楞地開口,手指緊緊抓住懷裡的大雁,「討厭的鳥……」

    眼淚一滴滴掉落下來,削尖的下巴掛著淚珠兒,灰雁蹭了蹭他的臉,把淚珠兒拂去了。

    敖鯖斜睨著頗通人意的灰雁,也不去安慰杜寅,他不過陷入了舊日的夢中,一時緩不過神來罷了。

    在杜寅還未成為流仙島主的時候,他還是北海幽谷中的一隻蝴蝶,偶然化為人身,成為谷中唯一一隻有望成仙的幻蝶。

    蝴蝶壽命不長,即使是能滾雲氣,織幻境的幽蝶,也比不上其他族人的長壽。

    幸而出現了杜寅,由他看護谷中蝴蝶,也算在亂世中偏安一隅。

    可誰知孤傲的大鵬鳥會看上北海,時常於北海上空盤桓,掀起無數浪濤,淹死許多蝴蝶。

    杜寅怒而化蝶,頂著勁風獵獵,顫抖著蝶翅停憩在大鵬的鳥喙上,巍顫顫與其對峙,總算保住了幽谷中的無數幻蝶。

    而自恃血脈尊貴的大鵬鳥,也願屈尊到幽谷一游,與杜寅交情甚篤。

    棲鳥一族議論紛紛,羽族的殿下青睞一隻蝴蝶,壽命短淺的蟲兒。流言肆意,中傷了心氣高的杜寅,他放言:百年後必登仙梯。

    於是閉谷修鍊,不見任何訪客,長於卜卦爻辭的杜寅,果真在百年之後得居流仙島,從此一心修鍊,不問世事。

    並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一個結局。

    敖鯖看著怔怔掉淚的杜寅,嘆息了一聲,「你若不願,我便替你追回魂珠,從此你與他再無糾葛。」

    杜寅似懂非懂,尚未完全恢復神智,「珠子,我的珠子……」只懂喃喃念著他的珠子,若要剝奪他的魂珠,使他不得化蝶,倒不如殺他了痛快。

    敖鯖知曉杜寅的傲氣,藏在風輕雲淡的外表之下,傲得不願多過問一句,任由大鵬鳥數番糾纏。

    灰雁嘎嘎直叫,叫聲粗鄙,卻透著一股焦急,杜寅毫無所覺,痴痴念念想著珠子。

    倒是敖鯖看了它好幾眼,若有所思。

    「阿蕪,我離開幾天,阿錦……」話還未說完,他自己倒先住口了,屋外的阿蕪聽見敖鯖喚她,便掀了簾子進來,在外面凍得跺了跺腳。

    「郎君可又要離開?阿錦小郎定要不依,這可如何是好?」阿蕪溫婉地提及阿錦,被落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總是心中有些惶恐不安的。

    敖鯖沉吟未決,又瞅了一眼呆坐著的杜寅,「我去尋藥,帶上阿錦多有不便。」

    不料本應睡熟的阿錦,此時正躲在柱子後面,聽得此言,不由扁嘴欲哭,阿戟不要他了……

    「哇——」哭聲震天,屋裡的幾個人都被嚇了一跳,連迷迷糊糊的杜寅都回頭看他。

    阿錦哭得根本停不下來,聲嘶力竭,完全一副撒潑打滾的模樣,死活不讓敖鯖離開。

    敖鯖抱起阿錦,按住他不停鬧騰的小胖腿兒,「莫哭,男兒有淚不輕彈。」

    「哇啊啊——嗚嗚嗚……」充耳不聞,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哭聲,小臉可憐兮兮的,滿是淚痕,哭得額頭上的鱗片都現出來了。

    大冬天的,敖鯖掀開水缸就把阿錦放下去,一旁的阿蕪驚呼:「不可!」卻看見敖鯖化作一道亮光,一同鑽入水缸之中。

    阿蕪怔住了,手指楞楞掩口,久久不能言語,倒是發生了什麼……

    眼花了……剝豆子去,定是昨夜燈下納鞋底,把眼睛弄花了……

    而水缸中,敖鯖用尾巴圈住阿錦,蹭了蹭他的額頭,直打嗝兒的阿錦吐出一串泡泡,胖尾巴甩開敖鯖的靠近。

    「不要你……嗝,噗嚕嚕……」一邊打嗝一邊冒泡泡的阿錦滑稽極了,他努力推拒著敖鯖,還委屈地大哭起來。

    敖鯖沉著臉,「不要我,我便走,不再帶著你。」聲音沉沉,卻是來真的。

    火紅的胖鯉魚愣在水中,薄紅的魚鰭輕輕揚了揚,「我要,我要……」火團一樣衝進敖鯖懷裡,把敖鯖撞了個趔趄。

    「帶我,帶我,不要扔下我……阿戟阿戟嗚嗚……」水聲嘩啦啦,阿錦的尾巴死命甩,水花濺得老高了。

    「不許使小性子,這次帶你,要乖乖修鍊,快些長大……」敖鯖嘆息一聲,攬過不斷搖尾巴的阿錦,將自個兒的尾巴繞在他身上。

    鬧騰累了的阿錦乖乖窩在敖鯖的懷裡,蹭了蹭他的龍角,小聲嘀咕:「我會長大的,比你還大……不許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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