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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陵散

    腹黑禁慾攻×雙面邪惡受 我拿我的生命跟你做一場愛情賭注。 若我輸,給你我的性命;若我贏,給我你的愛情。 這樣,你還滿意麼? 嵇康:「阿陵,你想要什麼?」 嵇陵:「想要你的心你也給我麼?」 「當然。」 ……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真正意義上的心,可如果有一天,愛情與生命都交付給你,你怎麼選?」 其實就是兩個人相互算計,一個算計的是愛情,一個算計的是生命。 文藝版:他是他曲下生出的靈,卻貪慕於他;他是他不能觸碰的禁忌,卻迷戀於他。 歷史無法更改,命運不可逆轉。誰是誰的劫? 天地生靈琴魄天道不負,人間名士嵇康命由天定。 不過是一隻琴魄與一位名士的愛情,不容於世,不容於禮,不容於家國。 因他生,因他滅。

    九十四 抉擇

    小說: 廣陵散 作者:宿衣 字數:5240 更新時間:2021-06-05 19:44:59

    阮籍很快就醉死在酒樓。

    嵇康本來還有些頭疼怎麼送他回去,接他的人就正好來了。

    ——是他的夫人並孩子。

    在看到阮氏的時候嵇康有一瞬間的愧疚,但這名女子卻像是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樣,她朝嵇康禮貌而歉意地笑了笑,就讓孩子將阮籍架起來背回去。

    嵇康跟在她身後一同慢慢下樓。

    就在分別的時候阮氏低低的開口:「夫君來這之前已經在丁府上鬧了一場,日後還望嵇郎君多勸勸他。」

    嵇康怔然,抬眼卻對上阮氏洞悉一切的溫和目光,心下不禁惻然。

    阮氏她比誰都清楚,自己丈夫喜歡上了一個女子,又忘記了那名女子。

    現下這種情況,她雖不知那丁家女郎是如何死的,卻並不妨礙她繼續緘默。

    「我陪在夫君身邊二十餘年,對他實在太了解不過。如果不是愛,不會如此悲痛,如果不是忘記,不會隱忍不發。」

    阮氏繼續緩緩說著,只是很快她的目光變得十分凌厲,她看著嵇康,冷冷地質問道:「可是嵇郎君,你當真以為二十多年前,夫君娶我時,不是因為愛麼?」

    阮氏說完這句話就恢復了她之前那副溫柔的模樣,甚至還對嵇康福了福身,才轉身去追遠去的阮籍幾人。

    徒留下被她的話怔在原地的嵇康久久不動。腦海中一直不斷回放著阮氏冰冷的話語。

    ——你當真以為二十多年前,夫君娶我時,不是因為愛麼?

    嵇康向來對隱瞞阮籍十分愧疚,但今天阮氏的一番話卻像一盆冷水澆的他狼狽不堪。撕開那層輕薄的遮羞布,他甚至是第一次發現自己和阮籍的做法是多麼的無恥。

    渾渾噩噩地回到了家,長樂正坐在屋中。見他回來,騰地站起身來,咬了咬唇,還是淡淡開口:「你回來了。」

    她應該等了很久了吧?

    不知道為什麼,嵇康心裡忽然就浮現出這個想法,愧疚也就越發濃厚。

    輕輕嗯了一聲,想要開口卻不知從何說起。

    長樂的眼裡有些失望,卻還是故作輕鬆地開口,「你累了吧?我讓她們去準備熱湯讓你沐浴。」

    說完長樂就匆匆地往外走去,路過嵇康身邊時突然被他拉住。然後整個人就被擁入了一個帶著淡淡清香的溫暖懷裡。

    等長樂明白過來發生什麼後整個人都僵住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開口:「夫君,你……」

    她想問你怎麼了?她想問你是不是已經開始接受自己了?但嵇康低緩平靜的聲音卻打斷了她的話,「謝謝。」

    忽略掉心裡的那一絲難受,長樂抬頭,嘴角揚起的弧度完美的無懈可擊。

    「夫君不必客氣,這是長樂應該做的。」

    說完她輕輕推開嵇康,提起裙擺走了出去。

    一出門,眨了眨十分酸澀的眼睛。卻在下一刻毫無徵兆的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眼眸。

    長樂駭然,險些叫喊出來。只是等她定睛再看時,那雙眼睛早已經消失不見了。快的讓她以為那隻是自己的錯覺。

    搖了搖頭,再重新掃了一遍剛剛的方向,確定沒有東西時,這才快步離開了。

    與此同時,院外牆下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土勻,另一個則是被他關了半個多月的嵇陵。

    「怎樣,你看清楚了沒有?」

    嵇陵緊緊抿著唇,不肯說話。一雙漆黑的瞳孔卻像是淬了冰一樣寒冷。

    「雖然有你的幹擾,但嵇康現在還是走上了歷史的軌跡。現在你還覺得,你的堅持有意義麼?」

    嵇陵冷笑,「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土勻嘆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枚玉簡遞給他。

    「這是我以前無意中得到的,算是關了你這半個月給你的補償。萬事自有因果,就算是你,也沒辦法改變日後嵇康的命運的。貧道言盡於此,你好自為之。」

    說完這些話土勻轉身走的十分幹脆,簡直與之前一直反對他們的做法大相徑庭。

    嵇陵有些驚訝地握緊了手中的玉簡,等他將靈力探進去一查看時頓時明白了土勻為什麼會走的那麼幹脆。因為這是一套修鍊無情道的功法。

    換句話說,這次土勻是給了他一個選擇。

    自古修無情道的都是要斷情絕愛的,如果他還想和嵇康在一起,那麼這套功法就沒辦法修鍊了。

    嵇陵沉下眼,無情道啊,還真是誘人呢。思及剛剛看到的情形,嵇陵心中不禁躊躇了起來。

    不過很快嵇陵就笑了起來,他甚至幹脆的將手中的玉簡隨意地丟進了旁邊的草叢裡。

    然後十分快意地舒了一口氣。

    「千百年無情無欲就算得道成仙了又有什麼意思。」

    嵇陵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慢慢走過去推開門。

    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起伏不定,害怕有之,思戀有之,看見了這滿院喜色嫉妒也有之。

    「你是誰?怎麼亂闖別人院子?!」

    掃灑的小丫頭看見嵇陵頓時質問起來,她的聲音很大,引來了這院中長樂帶過來的護衛。

    嵇陵輕飄飄地看了他們一眼,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有上前想要攔住他不讓他繼續往裡走的護衛也被他一拂袖打到了一邊去。

    很快嵇陵就到了嵇康的書房門口,他推開門走了進去,倒在地上的護衛幾人面面相覷,見他對這院子如此熟悉,暗忖恐怕是嵇郎君認識的人。

    遂幾人互相支撐著站了起來,對身後害怕的小丫頭吩咐道,「我們在這裡看著,你快去稟告公主。」

    小丫頭打了個哆嗦,應了一聲就轉身快步往長樂的院子跑了過去。

    外面鬧得聲音挺大的,嵇康早就已經起身坐在那裡,就等來人推門進來。

    只是等他看清進來的人時卻怔忡半響也沒能說出話來。

    「哥哥……」

    嵇陵也哽咽半響,才上前半跪在嵇康面前,像從前一樣伏在他的腿上,哀聲喚道。

    他的聲音彷彿魔咒一般,悄然驚醒了嵇康,他沉靜的面容上是久未浮現的欣喜。

    顫抖著伸出手,試探性地碰了碰嵇陵烏黑的頭髮,等終於感覺到這一切不是幻覺的時候,嵇康的眼中毫無徵兆地落下一顆晶瑩的淚水。

    「你回來了。」

    這句話彷彿是開啟潘多拉魔盒的鑰匙,嵇陵原本只是哽咽,卻在聽見嵇康聲音之後,忍不住緊抱著他嚎啕大哭起來。

    「哥哥,哥哥,我好想你……」

    感覺到嵇康在輕輕地摸著他的頭時,嵇陵哭的越發凶了。

    等到他哭夠了,抬頭紅著眼看著嵇康的時候。門口卻不合時宜地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是怎麼了?哭的這麼凶,夫郎,你不給我介紹一下這位打傷了我的侍衛,強行闖了進來的客人是哪位麼?」

    兩人聞聲看向門口,長樂正站在那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柔柔的嗓音卻刻意加重了闖這個字。

    聞言嵇康低頭看著嵇陵,問道:「你是闖進來的?還打傷了護衛?」

    嵇陵本就對長樂不滿,此刻見她一副主人的模樣,頓時氣急,口不擇言道:「我回自己怎麼能叫闖?至於那些人是自己活該,誰讓他們攔著我?!」

    瞥見笑容越發溫柔的長樂,再看著振振有詞的嵇陵,嵇康頓時皺眉,想了想,他抬頭對長樂道:「此事是阿陵不對,勞煩公主對那些護衛說聲抱歉,不過阿陵也是無心之過,還望公主原諒。」

    他這是明顯護著嵇陵了,長樂的眼神在嵇陵身上繞了一圈,才開口道,「夫郎說什麼自然是什麼,不過這位……打傷了人,竟什麼都不說麼?」

    嵇康心知她是要嵇陵開口道歉了,不過這次是嵇陵有錯在先,無法,嵇康只能安撫嵇陵,半響,嵇陵才不情不願地吐出幹巴巴的三個字。

    「對不起。」

    長樂笑了笑,卻是完全沒理嵇陵,只對著嵇康開口道:「天色已晚,夫郎還是早點休息吧。」

    說完長樂轉身退了出去,順勢帶上了門。

    屋中再次只剩下他們兩人,不過這次的氣氛卻完全變了。

    嵇陵抬頭看著嵇康,明顯是等他的回答,良久,嵇康才開口說道:「不早了,先休息吧。」

    這答案顯然不能讓嵇陵滿意,他騰地站起身來,定定地看著嵇康,然後退後幾步,什麼話也沒說,整個人化作青煙飄進了片玉古琴中。

    嵇康的手還維持著剛剛撫摸嵇陵頭髮的動作,靜謐的屋中響起了一聲微涼的嘆息。

    微不可聞。

    次日一早。

    嵇康和長樂都在用早膳,屋裡靜悄悄的,聽不見一點聲響。

    下人們忙著布菜,嵇康喝了一口粥,瞥見堂下的僕人時皺了皺眉。

    淡淡開口說道:「你帶的下人太多了。」

    長樂微微一笑,也不反駁,「那我今日再去掉一些好了。」

    嵇康不答,半響才又開口,「我不需要人伺候。」

    長樂怔然,「夫郎的意思是,一個也不需要嗎?」

    她身邊伺候的丫鬟卻替她不平,「僅這下人還叫多嗎?原先在府上的時候公主都——」

    「雲漪!」

    長樂突然厲聲喝止住丫鬟,「沒規矩的東西,主子說話也是你能隨便插嘴的嗎?」

    嵇康聞言皺眉,卻是沒有搭理。

    長樂見狀壓低嗓音斥道,「還不快下去!」

    丫鬟紅著眼睛委屈地一福身退了下去。

    走到門口時正好遇見嵇陵,遂一撇嘴,也不說話,就直直地走了出去。

    嵇陵根本就沒有正眼看她,就算看見了也不會在意,他滿心眼裡都是嵇康,除了嵇康,其他的人和事都不會放在心上。

    嵇陵興沖沖地跑了進去。看見嵇康還沒吃完,遂自己拉開椅子做到他的旁邊,撐著下巴看著整桌的早點。

    「嘖,真是豐盛。」

    嵇康抬眼看他,笑了笑,問道:「那你要吃點麼?」

    嵇陵搖頭晃腦地說道:「我可享受不起,哥哥你快點吃完,我好久沒有跟你一起出門了。」

    長樂不動聲色地坐在一旁,此刻聽嵇陵這麼說,遂笑了笑,開口道:「既然是要出門的話還是吃一點比較好,來人,幫這位……小郎君盛碗粥,」說著長樂夾了一隻水晶蒸餃到嵇康碗里,朝他微微一笑,道:「夫郎也是要多吃點。」

    嵇陵見狀只覺得這女人的笑怎麼看怎麼都讓人覺得討厭的緊,又看見她夾的水晶蒸餃,遂拿起筷子從嵇康碗里夾起來一口塞進嘴裡。

    剛嚼了兩口又吐了出來。

    「呸呸呸,這什麼東西,真是難吃死了!」

    長樂也不生氣,掩嘴輕笑道,「看來是不合小郎君的胃口了,不過夫郎卻是喜歡的緊,已經吃了好幾隻了呢。我原說還要賞賜今兒個的廚娘呢。」

    頓時嵇陵只覺得吐了一半的蒸餃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整個人如鯁在喉。

    嵇康見狀問道,「噎著了?」

    說著他伸手端起一個空碗,拍了拍嵇陵的背,「不喜歡就吐出來,放了這麼久應該早就涼了,我等會帶你出去吃。」

    嵇陵轉了轉眼珠子,從善如流地將口中的東西都吐了個幹凈。

    然後撒嬌道:「我現在就想出去吃,哥哥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嵇康微微一笑,「好。」

    說完嵇康就站起身,扭頭對長樂點了點頭,「公主慢用,嵇康就不作陪了,先行告退。」

    長樂同樣也站起身,點頭笑道,「你我夫妻之間無需多禮,只是希望夫郎早些回來,你知道有人來訪長樂是不好推拒的。」

    嵇康的臉色有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長樂。

    「我會的。」

    說完他就牽著嵇陵揚長而去。

    踏出大門的那瞬間,嵇陵轉過頭看了一眼長樂,他的眼中明晃晃的滿滿的都是對長樂的厭惡。

    等到兩人出了門,長樂才面無表情地放下手中的筷子,底下的下人瞬間跪倒了一大片,人人自危。

    半響之後,長樂才咬著牙,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除了一名廚娘和兩個打掃的下人留下,剩下的人都去雲漪那裡領月錢,我多賞你們三個月的月錢,然後你們該去哪就去哪。」

    地下的人大氣也不敢出,只能唯唯諾諾地應下,然後陸陸續續地出了門。

    眨眼間,偌大的屋子中只剩下長樂一個人,她抬眼看向門外,一雙美眸中滿是憤恨。

    另一邊。

    嵇陵拉著嵇康的衣袖,指著不遠處的賣糖葫蘆的,疊聲撒嬌道。

    「哥哥哥哥,我要吃糖葫蘆!」

    嵇康無奈地走過去,掏出錢來遞給小販。

    嵇陵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笑嘻嘻地開口,「哥哥,我要最大最紅的的山楂,還要裹的厚厚的糖衣!」

    「還是這麼喜歡甜食?」

    嵇康笑了笑,然後挑了兩根山楂看起來十分飽滿的糖葫蘆遞給他。

    嵇陵咬了一口裹滿糖衣的山楂,福祉地眯起了眼睛,聽見嵇康的問話,也只是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那是因為是哥哥給我買的。」

    嵇康一愣,然後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嵇陵反而顯得活力十足,不時拉著嵇康到小攤子上東看看西摸摸,不過他倒是並沒有買什麼東西。

    而且他顯然偏愛一些亮晶晶的東西,這次也是腳步也忍不住在一個首飾攤面前停了下來。

    似乎對那些漂亮的小小的盒子很感興趣,嵇陵伸手拿起一個在手上仔細看著。

    攤主見他好奇,熱情地開口推銷道:「小郎君這可是上好的胭脂,聽說過雅德軒麼?不是我吹,就是他們那裡賣的都不如您手上看的這個好!不信您打開看看?」

    嵇陵抬頭看了看嵇康,然後有些好奇地將手中的小盒子遞給攤主。

    攤主擰開胭脂蓋,裡面殷紅的一片看起來倒十分喜人,攤主伸手沾上一點在手背上抹勻開來,顏色看起來也是十分正的,只是顯然不是十分細膩。

    倒有幾分粗糙的味道在裡面。

    攤主還在那裡誇著,「您看看這顏色,這質地?買回去送女郎最適合不過了!」

    嵇陵原本還想著掏錢出來,一聽攤主的話不禁開口反問道:「女郎?」

    臉色也不算十分好看,畢竟他跟嵇康現在這情況與他不是女郎也有幾分關係。

    攤主一見他這模樣,頓時改口說道:「不是女郎也沒關係,郎君也可以用的,這顏色在郎君之中也是很受推崇的!」

    嵇陵的臉色才略略好看了些,不過倒是完全沒有買下來的慾望了。

    倒是在他旁邊一直沒開口的嵇康拿起一根男式白玉簪子問道:「這個多少錢?」

    攤主笑嘻嘻地伸出兩根手指頭,「二錢銀子。」

    嵇陵聞言好奇地探頭過去打量,一看之下不禁有些失望,這根簪子乍一看雖說是白玉,但細看之下明顯能看出來是拿粗劣低下的玉石製作的。

    「它的雕工很好。」

    像是知道嵇陵在想什麼,嵇康突然輕聲開口為嵇陵解惑。

    白玉簪上面只雕了一朵玉蘭花,若只是如此自然沒有什麼太過特別的,令人眼前一亮的卻是玉蘭花的每朵花瓣上都用微雕細細雕刻上了一首詩。

    「哥哥喜歡麼?」

    嵇康不答,卻是徑直放下手中的玉簪,略帶遺憾地開口,「用料確實太過粗劣了。」

    嵇陵抿了抿唇,卻是又將玉簪拿了起來,說道:「看起來倒是確實有幾分巧思,不如哥哥送我可好?」

    聞言嵇康抬眼看他,「你想要?這支簪子用料並不好,喜歡簪子的話改日我送你一支上等玉石雕刻的。」

    嵇陵搖了搖頭,「只是對這支有幾分興趣罷了,不用再特意去尋其他的。」

    嵇康笑了笑,卻是掏出錢遞給攤主,轉眸看見嵇陵手上的胭脂盒,低聲開口問他,「一併買下?」

    嵇陵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手上拿著的胭脂,隨意點了點頭,然後將玉簪和胭脂都裝進了自己提著的布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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