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秀遊戲公司，四樓公關部。

「叮——」文件傳輸結束的聲音。

主管沈琴推了推眼鏡，吩咐道：「陶雪，精英大賽參賽人的資料發給你了，比賽快開始了，有幾個熱門人選你跟進一下，預下熱，還有，其中有個人是公司員工，上頭交代要重點宣傳，但不能暴露跟公司的關係，你注意下。」

陶雪打開文件，一份份看過去，看到祁岳的資料時，微微停頓，再往後翻，是方玄的龍血玄黃，上頭有其個人的備註希望身份保密，直直看了許久，又返回到祁岳那頁，嘴角泛起得意的弧度，送上門來的機會，她能不要？

空調賣命吹著冷風，保持辦公室舒適的涼意，祁岳無所謂冷熱，只有本體旱了或澇了，他才會覺得不舒服。嚴丹瑩上完廁所回來，拍拍祁岳的肩膀：「有人找你。」說著，伸出食指與中指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他，神色嚴肅，「你不要妄想勾搭別人，我們都會盯著你的。」

「……」

祁岳來到辦公室門口。

陶雪笑盈盈地將列印出來的黑山老妖吃甜土的角色資料交給他，伸手：「真巧，以後我負責你的宣傳，合作愉快。」

哇，還有專門的宣傳。祁岳正要把手握上去，陶雪便把手抽回，面上仍維持著剛才的笑，祁岳握了個空，轉而撓撓頭，堆上笑：「你是……」

「陶雪！我們不是見過嗎！」陶雪有些受不了，第一回不認得也就算了，畢竟對方剛來，第二回還不記得，鬧哪樣！按捺住起伏的情緒，「我們找個地方聊聊？」

祁岳連忙帶路，心花怒放，沒想到公司還要宣傳自己，包裝、宣傳、出名，那不是明星的節奏嗎？自己即將成為未來遊戲史上萬眾矚目的超新星，橫掃一切對手，一路扶搖直上，然而他的身份是一隻妖！打敗所有人類的，是一隻妖！

雙眼眯成了縫，心臟撲通撲通跳著，越想越開心，他扭頭：「那個，唐……」

「陶！陶雪！我姓陶！陶！」陶雪激動地重複數遍，難以置信，這貨看著挺傻的，該不會是裝的吧？

到了會議室，祁岳坐下，巴巴看著陶雪，兩眼放光：「討血妹妹，我是不是能紅啊？」

「只要你配合公司。」陶雪擰起眉，總覺得好像還有哪裡不對。

祁岳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絕對配合，一百個配合。

「首先你這名字，黑山老妖吃甜土，名字就沒有爆點，改一下。」

咦？他好不容易想出來的。

「不過你在幻夢裡已經小有名氣了，可以保留一部分，改一部分，維持辨識度的同時增加點噱頭。」

「那就把黑山老妖去掉，甜土是我的最愛，不能丟。」

甜土是個什麼鬼……還不如黑山老妖，這名字還真是怎麼改怎麼不入流，陶雪直接提筆隨便寫了個，又把性別里的男劃掉，打上個問號，不公布性別的話更有神秘感。

祁岳上前看了一眼，一敗裸奔小污妖……

只保留了個妖字啊……

一敗裸奔……如果他沒理解錯的話：「只要我輸了一次，就要裸奔？」

「當然，說話算話。」陶雪指著資料競技場一欄里的267勝0敗，「你沒信心？」說實話，陶雪才不管他輸不輸，反而真裸奔了才更吸引眼球。

「有是有，可是……」

「你能紅哦？」

紅這個字誘惑力太大，祁岳果斷答應了，反正也沒人能打敗他，其實他就是覺得頂著這個名字，怪丟人的。

「以防萬一，我先問你，你這些記錄成績，不是用外掛之類刷出來的吧？」

「外掛？不可能，絕對是我自己打出來的。」祁岳信誓旦旦地保證。

「好，為了後續安排順利，你把這段話讀一遍。」陶雪遞了張紙過去。

紙條上的文字完全與遊戲無關，像是哪篇文章中的一段，祁岳掃了一遍，疑惑地看回去：「就讀這個？」

「不要質疑我的專業性。」

祁岳乖乖念完，陶雪站起身：「回去我會擬一個軟文給你，你去遊戲論壇上發，公司會給你造勢。」頓了頓，「我再問你一遍，你跟方玄是戀人關係？」

怎麼又扯到方玄了，又？祁岳睜大眼：「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天早上打聽方玄的妹子！」

「……」她該說什麼，誇他記憶力好嗎？

飆血妹妹喜歡方玄，那不是正好？現在情況跟以前不同，他不用再趕誰走，只要方玄不再纏著他，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情就能恢復平靜了吧，連忙劃清界限：「絕對不是，我跟他沒關係！」

「是麼？那我就不客氣了。」

陶雪的軟文一下午就趕了出來，內容為黑山老妖吃甜土改名的事，以及對各玩家的挑戰書，語氣狂妄自信，最後聲明他只要輸了一次，就在幻夢視頻平台666房間直播裸奔，祁岳順手複製黏貼到論壇上，便沒再管。

汪辰看到這個帖子，立馬通知方玄，方玄卻比想像中平靜，四個字「他不會輸」，就把汪辰打發了，語氣篤定得比帖子里的內容還要氣人，反而顯得他皇帝不急急太監，這小倆口，一個浪，一個狂，倒真絕配。

不過汪辰不信這個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敗裸奔小污妖？就算真是個妖，也有更厲害的呢，到時看他們怎麼辦。

「話說你下午不上線，幹嘛呢？」

「沒什麼，有靈感了。」

「嘖嘖嘖，不容易啊，你知道麼，我真羨慕你的職業，尤其你這等級的，隔個兩三年出款新品就行，想偷懶了，來一句狀態不對，就能光明正大地回家歇著，誰也逼不了你。」

「……你一個銷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見你忙到哪去。」

「我任務完成了嘛，哎你這次打算整什麼主題的，說說唄？我一堆客戶逮著我問你的情況。」

「還不是時候。」

方玄掛斷電話，閉上眼，腦海里滿是水果糖甜醉的味道，桌上擺了一盒新買的痴戀糖果，這糖屬於凡心公司的戀系列，他得回公司一趟，這回的作品最好與凡心合作，名字麼，想起祁岳緊閉的雙眼，微顫的睫毛，唇邊不自覺地綻開一抹笑，就叫顧憐。

顧惜憐惜，痴痴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