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構思兩天，完善這個想法，第三天才回到奇石，公司里的員工見到他都是一愣，隨即無比熱情地笑開，方玄實驗室不在這，平時很少回公司，一旦回來了，便是有什麼動作，要麼是快忙起來了，要麼是做一些活動，最終結果都會體現在月末的獎金上，單身人帥，還跟獎金掛鉤，誰不喜歡。

可惜這個31歲的男人，似乎對感情不感興趣，平時也不喜歡別人接近他，跟著奇石起家的元老，都沒見過方玄交過什麼女朋友，頭幾年還有小姑娘主動投懷送抱，想盡一切辦法，無一例外全吃了閉門羹，後來便再沒人試圖嚐試，都遠遠觀望，看什麼時候能出現真正將方玄拿下的人。

這樣的人，應該不存在吧。

樊梓菱是奇石的創始人，比方玄年長五歲，是個能幹聰慧的女人，對公司戰略方向的把控有近乎敏銳的直覺，當初一眼看中還在學校實習的方玄，力排眾議將他納入公司，而這也成了奇石走向國際的契機。可以說奇石成就了方玄，也可以說方玄成就了奇石，而這背後的推手便是樊梓菱。

樊梓菱一頭利落的短髮，短到耳朵之上，露出完美精緻的臉型，明亮如鷹一般的眼睛在聽完方玄的想法後，閃過些許波紋，驚喜化作笑意：「這還是你第一次，竭盡全力主動想要完成的作品，顧憐，顧憐……咱們公司堅不可摧的森嚴壁壘，被人給破了？」

方玄不置可否。

「喲！」樊梓菱打心眼裡為方玄高興，「什麼時候帶來我看看？」

「等我追到他吧。」

樊梓菱忍不住笑出聲：「想不到還有你追別人的時候，你把我的好奇心勾起來了。」

助理小徐敲門進來，樊梓菱會意，轉頭對方玄說道：「行啦，你回去慢慢調配，凡心這邊我會親自去談。」

方玄點頭，退出辦公室。

小徐看著方玄離去的方向，欲言又止。

樊梓菱看在眼中，心下通透：「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麼不告訴他？」

小徐幹笑兩聲，摸摸頭。

奇石創立以來，始終有個對手，一個叫做靈犀的老牌公司，最近正頻繁接觸國外最著名的調香師羅伊柯克，有確定的消息他們會把對方的徒弟請回來，公然與奇石叫板。樊梓菱微微抬起下巴：「他以後會知道的，先讓他專心調香，你能想像他以前大賣的作品其實都入不了他的眼麼？而現在，他卻認真起來了，咱們的王牌這次醞釀的，可是大招。」

樊梓菱眼中陡然迸發的，是熊熊的野心與躍躍欲試的興奮。

奇石，還能走得更高。

……

祁岳無精打采地趴在辦公桌上，龍血玄黃好幾天沒上線了，晚上不在，中午也不在，沒人跟他耍配合玩組合技，他寂寞得不行，加他好友找他打架的人倒是不少，他只能虐虐人打發時間，而且最近連方玄也很少纏他，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百無聊賴地打開論壇，發現一個關於他的帖子被頂在最上方，仔細去看標題。

大家都被耍了！揭一敗裸奔小污妖無敵真相！

咦？

帖子里放了一段語音，是小污妖承認自己利用遊戲漏洞使用腳本，嘩眾取寵耍人為樂的經過。帖子下罵聲一片直接築起了幾十頁高樓。

群情激奮，嚴行聲討，有的原本就服氣的玩家表示被欺騙了感情，有的原本就不服氣的則馬後炮說早就覺得小污妖不對勁，怎麼可能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一定有問題，其他服的吃瓜群眾表示不明真相看得不亦樂乎，最終大家檢討出三點要求：

1、小污妖現身給個說法。

2、小污妖取消參賽資格並永久封號。

3、幻夢就外掛問題給出合理解釋並給予補償。

公司幾乎立刻掛出公告表示將嚴查此事，一定會儘快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祁岳一臉懵逼，錄音的聲音確實是他，可話不是他說的啊。怎麼會這樣，自己不會真被取消資格吧？方玄好不容易為他弄來身份證，他才得到的機會，怎麼能退賽！又聽了兩遍錄音，漸漸發現些不對，這裡頭的詞，自己確實說過，是陶雪讓他念的一段無關緊要的片段里的。

是陶雪！

當即殺了出去，衝到陶雪辦公室，攔住他的是對方的同事，說陶雪正在忙，不便打擾。

他才不理這麼多，直接衝進去一把將陶雪揪出門外。陶雪吃痛，蹙起秀眉，想要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語氣責怪：「你放開我。」

行到走廊，轉身就是一個壁咚。

陶雪略有些意外地睜大眼，湊近祁岳，對方身上似有些香，問題是比自己的香水還要好聞，受不了。

「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陶雪的表情回歸平靜。

「你為什麼要害我？」

還能有什麼，「你礙眼唄。」

「礙眼？礙啥眼了？」

「嘁。」這傢伙還真是單純地讓人沒了脾氣，「害你還需要什麼理由？」

「你那是污衊，我能證明自己的。」

「哦？你怎麼證明？大家真的相信你嗎？鬧了這麼大的事，可有領導找過你？他們怕是已經失望得不想待見你了吧？不信的話你回去等著，看他們會不會主動來聽你辯解，你也別想著去找他們，他們正忙著解決你惹出的麻煩，你去了只會招人嫌，說不定連工作也保不住。」

祁岳抿緊唇，他是小污妖的事公司暫時只有幾個人知道，那些人確實如同陶雪所言，沒來找他了解情況，難道已經認定是他騙人？不會吧，這已經上升到自己的清白問題了，一定有人相信他的，絞盡腦汁想了個遍：「方、方玄會相信我的。」

「方玄方玄，你不是和他沒關係？」陶雪眼裡露出明顯的嫌惡，「最反感你這種人，心安理得地受著別人的好，指望他來幫你？你倒真會使喚人，他差不多也該膩了，也許正缺個理由離開你呢？」

祁岳想起方玄這幾天的冷淡，難道……哼，方玄要走，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就算方玄不信，「龍血玄黃也會信我的。」

咦？在祁岳心裡方玄和龍血玄黃是兩個人？眼光流轉：「你見過龍血玄黃嗎？」見對方微微一愣，知道自己猜對了，「現實中的人都未必信你，你還指望虛擬的？你怎麼知道他沒騙你？」

「你這個小姑娘，小小年紀，心腸怎麼這麼壞。」祁岳說著，手機鬧鐘準時響了起來，伸手掐掉，什麼事都不能影響他正常工作，「我要回去上班，下班再找你，你不許跑，你今天一定要把這事給我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