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換形象的緣故嗎？祁岳能用自己原來的招數，然而畢竟是虛擬之故，又削弱了大半，用起來不太順，他嚐試放了下僧侶的技能，竟然通通不能用了。

祁岳仰起腦袋，悲傷逆流成河，他好像……更廢了。

方玄抱著祁岳一個飛踢將偷襲他的玩家踹出數十米，目光滑過他頭頂，邊應戰邊說道：「你剛掉了十點血。」

啥？他沒受傷啊？

「可能是你藤鞭甩得太用力……」

祁岳：「……」

他要投訴！這遊戲他沒法玩了！

玩家很快纏了過來，方玄把祁岳往汪辰的方向一丟：「退！」

拋繡球呢？祁岳在空中翻了個白眼，自由落體的同時躲過了向他襲來的風刃，手上還不忘薅了把正跟蘇棱對抗的玩家的衝天辮，力度很巧，直接把對方拽翻在地。

方玄迅速掃了眼戰局，沉住氣，一個人纏住數十人，動作有條不紊，游刃有餘，一時間竟在兩方之前清出一個真空帶，方玄爆表的戰鬥力一下震住了眾人，大家左看右看，龍血玄黃？有這號人嗎？不認識啊，幻夢英雄榜排名前兩百數個遍，也沒聽過他啊？

可就是這個傢伙守在那，大家就突破不了他的防線。

玩家們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再厲害還能把整個廣場覆蓋了不成？那麼多人還抓不住個削弱了的Q？回去不用混了。

「別放他們跑了！大家一起幹了他們！」

「一起上！」

「誰敢動他！」

祁岳睜大眼，入目一片鮮艷的紅。柏羽人並肩站在方玄三米開外的地方，扭頭，沖他狡黠地眨眨眼：「慫小樹，你那親衛隊，帶我一個唄。」

眼光不錯嘛，祁岳笑了，比了個OK的姿勢，妥了。

就在柏羽人來之後，又跳出兩人，依次排開，四人組成一道堅實的防線，擋在祁岳前方。

「是排名第二的帥爺！」

「居然是帥爺！」

「另兩個，誰啊？」

祁岳定睛看去，一個ID名為毛毛火，正是之前給他發簡訊，方玄說是他粉絲的傢伙，而另一個叫瞅你咋地，才四十幾級，裝備破破爛爛十級的都有，祁岳扭著脖子瞧了半天也沒看出他是誰。

「大家這個時候圍攻女王，不嫌丟人嗎？」毛毛火開口道。

「你誰啊？」人群起了嘈雜。

「我去，毛毛火你不知道？據說是這次比賽最大的黑馬，預賽還沒結束，咱們還在抓靈獸的時候，他們區就已經比出結果了。」

「那、那個白裝呢？」

大家面面相覷，沒一個人知道。

瞅你咋地嘖了記嘴：「吵死了，祁小樹，咱們的架還沒打完呢。」這裡密密麻麻到處是人，打個架都不安生。

原來是湛貓呀。

柏羽人捋起袖子：「幻夢的玩家現在都這素質了嗎？你們非要現在動手，我不介意陪你們玩玩。」

局面頓時發生了變化，在幾人的震懾下，大家也沒臉再圍攻下去，方玄下意識地瞥了眼遠處，一區的五人除了柏羽人加入了他們，其他人始終站在廣場邊的台階上，沒挪過位置，簡弈剛好正看著他，四目相對，平靜的表面下暗流激涌。

祁岳一行離開，毛毛火與湛貓皆視祁岳為對手，沒有跟去，人群四散，簡弈來到湛貓面前，伸手：「據我所知，你還沒有隊伍。」

「不需要，我一個人就能幹掉祁小樹。」

簡弈點開大地圖，周圍都是黑暗未解鎖狀態，再看湛貓一個僧侶穿著五花八門各職業的衣服，不由抿唇：「那你有把握找到他嗎？」

湛貓擰起眉頭，好像……不能，遊戲里狗鼻子不起作用，他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不爽道：「事先聲明，你只要幫我找到他，我不參與你們的計劃。」

「可以，我把女王留給你。」

收了湛貓，簡弈徑直走向撿到一百塊。

邱小昂注意到他，伸出三個指頭：「精英大賽價格要貴一點，你得包我三個月的飯錢。」

「六個月。」

「成交！」

祁岳走在前方，蹦蹦跳跳，沒心沒肺地把自己是Q的事拋到腦後，藤蔓甩得不亦樂乎。

汪辰瞅著祁岳的背影，眼睛眯成縫，臉上露出抹困惑。

「有什麼話你就說吧。」方玄了解他這位朋友。

「我突然想起你以前問我的一個問題。」探究的視線仍追隨著祁岳，「你問我，這個世上有妖嗎？」

「我一直以為那是個玩笑，可是吧……」汪辰也有些難以置信，但確實起了懷疑，「你讓我弄營養土，讓我給他弄身份證，他又自稱是祁小樹，還有那個在河邊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視頻，自然得根本不像是魔術。」

「該不會真是什麼樹妖吧？」汪辰拍拍自己的臉，不可能不可能，他果然還是想多了。

「嗯，李子樹妖。」

「……」汪辰目瞪口呆，張大嘴目視方玄，他一定是在做夢。

方玄淡淡掃了他一眼，用眼神回應，他看上去像是在開玩笑嗎？

汪辰突然有點不敢看祁岳：「那他這個樣子就是真身？」

「對，真身。」

「等等等等，我還是要消化一下。」

方玄壓低聲線，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謹慎道：「你人脈廣，等你消化完了，幫我個忙。」

「……」汪辰怎麼有種自己挖坑往裡跳的感覺。

方玄表情里少有的嚴肅，不知是否是錯覺，他感到一股惡意，與直播時不一樣，那時候頂多是公司撈撈油水占佔便宜，現在卻像是沖著祁岳本人而來。

科秀公司機要網域，頂級加密的虛擬聊天室內，周圍一片漆黑，中心懸浮著16塊巨大的立體屏，熒幕上是精英大賽的現場直播，周旁有五個座位，座位上坐了五個虛擬人影。

鳶尾：「每年都是簡弈，看膩了。」

瞿麥：「那你還每年都來看他。」

鳶尾：「這次是真膩了，幻夢要是再不出點新東西，他們那個無底洞，誰還願意填。」

檉柳：「這次的主角不是女王Q嗎？」

鳶尾：「我看那是你喜歡的類型吧。」

梧桐：「被你看上的人真可憐。」

檉柳：「只能怪他們不禁玩。」

……

王溥心坐在辦公室，頭環放在一旁，只接了耳機。

「溥心。」明哲抬手撫平男人眉間褶皺，眼底幽幽轉過一抹黑，「別擔心，這次一定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