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璧等一行人連夜趕到荊城，將其母親入墓守夜等，前後總共三十來天。

期間收到祁澍的驅逐信時，自覺已無退路，想與母親同去，在尚香的勸慰下總算收回此念，只是終日愁苦。

好在此刻無人知曉她的行處，也無人打攪，她也安神了許多。

此時，已近年關，天也冷起來。阿璧所住的是母親生前留下的閣樓。她從不知母親在荊城也落腳過，且與這裡的人十分熟悉。

母親出殯那天，竟來了許多人。她渾渾噩噩的，都不認得，全是尚香和何老婦幫著照應的。

現在想起來，恍若隔世。

阿璧禁不住嘆了口氣：「唉……」

「姑娘怎麼樣了？」何老婦端著碗盤剛走了進來，就聽到阿璧的嘆息，不禁關切起來。

「無事。」阿璧看了一眼何老婦，並沒再說什麼。

「姑娘先吃點東西吧！」何老婦笑了笑。

「也好。」阿璧點了點頭，接過何老婦遞來的吃食。

何老婦也不走，只在一旁看著。阿璧覺得怪不自在的。

稍晚些，阿璧吃了半飽的時候，何老婦突然出了聲：「姑娘。」

阿璧見她只喚了一聲，猶猶豫豫的樣子，便想到她或許是要說些什麼。

「何老有什麼事要講？」阿璧低了低頭。

「這件事本來早就應該囑咐你，同你說的。」何老婦頓了頓，「可有你母親的事情，就不大方便說……」

「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這些話談就免了。」

「誒，好。」何老婦答應著，「姑娘可還記得，前月你在宮裡的時候，賢妃託人給你送去的那封信？」

「記得倒是記得。」阿璧聽了這話，心裡沒由的緊張。

「姑娘可曾發現內層里還有張紙？」何老婦還在試探著。

「何老，有什麼事就坦白說吧。」

「唉……想必姑娘也看過。」

「是，我是看過了。」

阿璧皺了皺眉，其實她知道那封信不只是用來告訴她，在宮裡有哪些人是盯著她的；信封里還夾著一張紙，紙上分明寫著：

有些事情，你的母親不方便告訴你，只好由我來了。

你的母親曾經是楚國派到祁國來的姦細，本來應該專潛在太上王身邊的。太上王早就知道了，可是太上王念於自己對你母親有心愛之情，一不忍心你的母親在這深宮泥潭裡打滾，二不忍心看到最愛的人背叛自己；於是就將你母親遣出宮去了。

本想讓你母親過一世太平的生活，可是你的母親也對太上王有心愛之意，為了輔佐他，她成立了當時最強盛的江湖幫會——聆澈樓。凡是弱小的國家，讓你母親三分。

後來，楚國真的發動了兵變。你母親拚命的幫助太上王，最後費盡全力，終於讓楚國停止侵略，而代價就是聆澈樓必須隱於市。

再然後，你的母親就真的隱於世了，被一個好人家收了去做了夫人，只是並不是真的夫人；這是名面上掛著，而你也是收養來的。那個人家就是席家。

其實，跟你說了這麼多事，最主要的還是關於你母親建立的那個幫會。

用不著懷疑，你身邊的尚香、千秋、雲曉，都是你母親的人。

還有些話我不便多說，回頭自然會有人同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