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坦白
小說: 妖妃的書信 作者:柳公卿 字數:2067 更新時間:2021-06-06 00:31:54
「未曾。」知息忙忙側身低頭候著。
不稍一會兒,一位穿著禪袍的大師走了進來。對著阿璧和祁澍微微鞠了鞠身。
「二位,貧僧乃普年廟的主持。」大師嘴角保持著微笑,「二位方才可是驚著了?」
「有什麼事情你們便直說吧。」祁澍眯了眯眼,「如此旋迴打轉,倒像是個有心人。」
「呵呵。」大師平靜地提了提嘴角,坦然一笑,「王上有這種想法也是應該的。」
阿璧被祁澍掩在身後,看不清那人的神態,心中也暗自焦灼著。
「今日王上忽來此寒地,時過境遷,物是人非,距離上一次,竟也已經三百年了。」大師悠悠地說著。
阿璧迷茫的拍了拍祁澍的背,他順勢側過身,低下頭去。
「怎麼回事……」阿璧有些躊躇。
「情況不明,看看再說吧。」祁澍也不明現狀。
「二位不必驚慌。來了這兒,就好生安息幾天。」大師緩緩地走了過來,「貧僧沒有惡意,只是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故有不可告知者,望海涵。」
「怎能信你!」祁澍皺了皺眉。
「只能信我。」大師又笑了一聲,「沒了我,你們是出不去的。就這兩日聽我安排便是。」
「主持,不如給這姑娘解個簽。」知息也一併走過來說。
「你提醒的是。」大師點點頭,對著阿璧說道,「姑娘來我菩年廟,可是要求籤?」
「你怎麼知道?」阿璧頓了頓,「若我不明白所以,是斷不會聽信了你們去。」
「如此。讓知息解釋吧,貧僧先行告退。」大師和藹地笑了笑,便侶著一身孤影揚長離開。
知息等大師走遠了,才肯進了一步。他眨巴眨巴眼睛,略略沉思一番,才與之道來:「施主,有些事情貧僧不大方便說。畢竟受人之託的,是吧?再者,二位能夠碰頭,也全憑心意;雖也有人為之,不過,不算重要的事兒。時至今日,二位在此就安了神,過兩日,到時候你們自然會歸了正法。」
「何人所為?」阿璧抿了抿嘴。
「貧僧說過,不大能……」知息剛想再說些什麼,被祁澍一言打斷。
「這可是什麼機關妙術?還是說哪個修仙之人,做的手腳?」祁澍沉了沉氣,問道。
「也就是這個意思罷?」知息尾音上揚,這意思,是又不是,奇怪得很。
「那這個陣法,我何不能憑自己走出去?」祁澍接道。
「知道你師從雲鶴,會點邪術。但邪不比正,且人最走不出的,還是自己的心。」知息空笑兩聲,略略躬了身子,也背著孤影揚長離去,「施主好生過兩日。」
「這……」阿璧茫茫看了兩眼,不知如何是好。
「阿璧,你信他麼?」祁澍輕輕地牽起阿璧的手,溫柔的問道。
「我只信自己。」阿璧搖了搖頭。
「如此,那他的話又何須當真,自己尋答案就是了。」祁澍鄭重地點了點頭。
此時,門邊兒又突然探來半個身子,是知息:「王上若是不信貧僧,貧僧又只知道這一個東西,王上就會信了。」
「什麼東西?」祁澍眉頭一皺,只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又恐那人說出什麼話來。
「誅心咒。」知息輕聲吐出。
「……」祁澍心頭一震,表面未表,牽著阿璧的手,卻攥緊了些。
知息雖然未曾從祁澍臉上看出什麼,但自覺這三個字,一定有用;坦然一笑,便真正走遠了去。
「你……怎麼了?」阿璧看著他的手指微微發白,心中有些憂慮。
「無礙。」祁澍透了口氣兒,「這回我覺得,我們得相信他了。」
「這……」阿璧猶豫了一下,直愣愣地盯著祁澍流露著真摯情感的眸子,她知道,他不會錯。
「我信你。」阿璧捏了捏祁澍的手,以做回應。
「好。」祁澍應了一聲。
說實話,他心裡也是有些吃驚的。不是因為那三個字,而是因為阿璧對他的信任,超過了他心中預想的那樣,甚至於更堅定。
「阿璧。」他輕聲喚著,又慢慢地將她摟在懷裡,「等時機成熟,我就將你接回宮裡。我發誓,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
阿璧安然地將頭埋進他的胸懷中,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好。」她點了點頭,又問道,「誅心咒是什麼?」阿璧想了想,又忙說,「我不是不信你的意思,只是別人對你的了解,甚至比我這個做了你三年王後的人,還要多……我自……」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別說了。」祁澍蹭了蹭阿璧頭上柔軟的髮絲,「是我沒有早點跟你講清楚。」
祁澍鬆開阿璧,攜著她坐到床鋪上:「來,我慢慢跟你說。」
「好。」阿璧笑了笑。
「我身種一種蠱毒,名為誅心咒。」祁澍才剛剛起了頭,阿璧聽到蠱毒二字,就跟著一陣緊張。
「別擔心。」祁澍拍了拍阿璧的手,「此蠱,是上一世的我,為了在這一世能夠找到上一世的愛人,所種的蠱毒。」
「這種蠱毒是以上一世愛人為引,給她引上藥蟲,以自身為果,種上毒素。這種毒種了,這一世的我,只有找到上一世的愛人,並與她相愛以後,用特殊之法,將她體內的藥蟲引出,把藥蟲放在我身上,讓它吃盡體內毒素以後放出,我才能活下去。」
「也不知上一世的我,究竟痴情到何種地步,竟會歃血為盟,契立了這種蠱毒。」
祁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這……」阿璧皺了皺眉,心中一陣陣地刺痛,「你……找到她了麼?」
「沒有。」祁澍抿著嘴,「但我愛你的是你,絕不會變心的。」
阿璧心中一愣,滿臉通紅地看著祁澍;眼眶裡蓄著淚水,忍著不讓它掉下來。
「可是……你找不到她,你會死的!」阿璧眉頭又皺了幾分。
「找到她,如果我不愛她,我也會死的。」祁澍頓了頓,「況且……你可能……」
「可能什麼?」祁澍的話說了一半,便沒有說,惹得阿璧的好奇心上來了。
「沒什麼。」祁澍撫了撫阿璧的手,「船到橋頭自然直。」
「好。」阿璧垂了垂眸,淚也禁不住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