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空淡漠地回道。

柳妹在這一瞬間，心就死了。

瑤池台就在不遠處，跳下去，就能化去一身仙意，下輩子就能投胎做個凡人。

柳妹笑了笑，奔向瑤池台邊，自曝了自己體內的仙丹，搖搖晃晃地支撐住自己的身體。

她說：「下輩子，你能不能……」

話沒說完，便倒了下去……

「我能！」祁澍忽然從一個奇怪的夢裡醒來，就喊出了這句話，只是任他怎麼想，就是想不起關於這個夢境的故事，只是覺得有一股淡淡的傷感縈繞著他。

「王…王上……不好了！」太監磕磕絆絆地溜了進來，慌亂地說。

「怎麼了？！」祁澍不悅地皺了皺眉頭，「這麼慌張，成何體統！」

「有阿璧姑娘的行蹤了！」太監跪在地上，顫抖著雙手，遞上一張密奏說道。

「你說什麼？！她在哪！」祁澍心中一震，忙從小憩的龍椅上跳了下來，一把扯過太監手上的密報打開來看。

「阿璧，於崇治三年臘月二十八歿於荊城。」

祁澍看完了信，隨即把信撕碎，砸在空中漫飛，眼神似是要生吞活剝了面前的太監一樣。太監一下子被祁澍猙獰的樣子嚇了一跳，腿一軟就直接趴到了地上直討饒。

「荒唐。」祁澍渾身突然冷得發抖，「朕不信！是誰報得此信？！給朕提上來！」

「奴……奴……奴……」太監話還沒有說完，被面前王上的怒氣所攝，直直地昏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祁澍一腳把太監蹬出去很遠，怔怔地立在原地良久，才感到心力不足，跌跌撞撞地走到頂樑柱下，緩緩地依著癱軟下去。

四下里寂靜無聲，只留一縷回憶漾在空氣里，不知所從，不知所去。

崇治一年，三月初三，春日正艷，他的王後頭戴鳳冠步搖，耳墜紅玉雕琳琅，面琢粉珏，眉目巧兮，桃色不及人初僖；身著霞紅鳳凰涅磐刺繡披風，腰束牡丹織金絲，垂順一隻官綠月兔吊墜，千金重綴綠色花茶繡花馬面，留兩綠腰束長而莊重，鞋有雲浪之意，步步升花。

左右顧盼，只見萬民敬仰驚嘆，掌聲與雷同，鮮花紛紛落下。她繼而被抬進了王宮的大典上，有如今日這般寂靜，所有臣子，都只能低頭不言，在艷陽下等待了一個時辰的王後，終於來到。

除去祁澍在大典中見到阿璧的壓抑，而導致情緒有些失控，其他的，大典舉行得很順利。

然而，如此精心裝扮的王後，在這一場盛典以後，就被迫進後宮，三年未能見到她的王。

祁澍突然間很後悔，很難過，也很想念他的王後。如果讓他承擔她死去的這件事實，若非經過當年赤子之爭，恐他現在也已經……斷念欲絕了。

祁澍的拳頭狠狠地砸了下去，默然無聲的哭泣忽然迴響在整座大殿上，一層又一層地迴旋著。

「阿璧……」祁澍用盡全身的力氣，卻也只能輕聲地念出這個名字。

「王上……不…不好了！」

「楚國來犯我邊疆了！……」

「西南境遭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