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陰沉的一天，烏雲籠罩在頭頂，讓人的心裡都有些沉重。長時間未受到陽光照射，連花草和樹木都顯得有些頹敗。

別墅因為長時間未打掃，以至於看起來有些灰敗，花園雖是頗為黯然，但卻沒有什麼雜草。

因為實在過於偏僻，柯辰繞了幾次才找到，她背著雙肩包，穿著一雙白色的運動鞋，上面沾了些泥漬，鼻樑的那副黑框眼鏡換成了金屬框的，看起來沒有以往那麼死板，頭髮被一根皮筋紮起來甩在身後，懷裡抱著幾本關於醫學的課本。

看起來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大學生。

別墅的大門上銹跡斑斑，纏繞著枯藤，透著頹喪的氣息。看起來像恐怖片中的鬼樓，她笑了笑，從斷掉的枯藤處推開了門。

不知道是誰能比她更早。

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十點，她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這才晚上八點二十三。

待走進了，柯辰聽見了裡面傳來的音樂，是肖斯塔科維奇的《圓舞曲》。

是他。

柯辰蹙眉，抬起的手頓在空中。嘆了口氣，略作猶豫，頓在空中的手敲在門上。

門開的時候，她看見了裡面人的模樣，果然是他。

那是一個大概二十歲左右的男人，他穿著得體的燕尾服，臉上化著淡妝，皮鞋在地板上隨著旋律敲著地面，他的視線在其身上停留了不足五秒，便直接轉身回去，在空曠的客廳中悠悠起舞。他半眯著眼睛，十分享受。

別墅內部倒是出乎了柯辰的想像，枝形的巨大吊燈在頭頂上散著溫暖的白光，褐色的窗簾半圓窗戶遮得嚴嚴實實，透不出一絲自然光，中心是一個大壁爐。櫻桃木的傢具平添了幾分古典優雅。細節處的雕花更是一絲不苟，地板用石材進行鋪設，讓大面積的空間顯得更為大氣。地面上撲了一個地毯，與西式的傢具相得益彰。

右面又是典雅的桌椅圍著，因為離中心處的吊燈有些遠，所以頂上又是一個小吊燈，旁邊擺了幾盆植物，不至於失了生機。

桌子上放了一個留聲機，柯辰略有些驚訝，沒想到他竟然能把這種古董都帶來。走進來，音樂聲在空蕩的空間中回蕩，甚至還有些回聲，有些吵。

柯辰蹙眉走向那個幾乎堪稱得上古董的留聲機，在身後那人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張牙舞爪的時候，把留聲機關了。

音樂戛然而止，閉眼感受音樂的男人動作僵住。

沉默了兩三分鐘，他才悠悠轉身，眼神帶著戾氣和不滿，「你做什麼？」

柯辰這才坐在沙發上，端起桌子上的小蛋糕開始吃。「吵。」

男人臉上籠上陰霾，直衝柯辰的方向而去。

敲門聲倏然響起，將僵局打破。

柯辰塞了一大口奶油，聲音不大，自言自語似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

可這不大的聲音還是落入了男人的耳中，他嗤笑一聲，嘲諷著搖了搖頭，也不在乎她的反應，然後向門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