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爺爺奶奶，那就是姥姥姥爺？」沈無咎表情沒什麼變化，對楊玥情緒的變化似乎早就瞭然於心。只是他右手護住的老奶奶，此時茫然了有一會兒，「你們在幹什麼？」

老爺爺牽著她的手，目光依舊溫柔。「咱們別管他們了，到那邊去看看。」

老奶奶點了點頭。

沈無咎緊緊盯著楊玥，生怕她會有什麼動作。

她看著老人離去的背影，神情複雜，在懷念著什麼。

直到兩位老人的身影在眼前淡去，直到再也看不見。

「你到底是誰？」楊玥這才轉過頭，看著他。

沈無咎從口袋中拿了一根煙出來點著了，「普通人。」

楊玥看著他。

「真的。」沈無咎笑了笑，「我連個警察證都沒有。」

狠狠吸了一口之後，「還有多久？」

「什麼？」一時沒明白過來他再說什麼，待看到那人臉上戲謔的表情，才回過神。「半個小時。」

「你覺得你會成功嗎？」沈無咎依舊不慌不忙，對這半個小時無動於衷。

「不是覺得，而是一定。」楊玥說。

「很有自信。」沈無咎點了點頭，「但是你會失敗。」

「呵。」楊玥嗤笑。

轉而又想起沈無咎剛才的話，「你剛才，是什麼意思？」

「你不想他們嗎？」沈無咎輕笑著反問。

「你是怎麼知道的？」楊玥眼神狠厲，向他走來。

「猜的。」

楊玥的步伐不停。

「你知道心理側寫嗎？」

聞言，頓住腳步。

「一個罔顧生命的人，為什麼會專門浪費時間去趕走一對老夫妻？」

「還有呢？」

「其實我說的應該不太準確，他應該和你沒有血緣關係吧？」沈無咎又吸了口煙，伸了個懶腰。「你是在海洋館被拋棄的。」

楊玥愣了愣，忽而笑了起來。「看來是我小看你們了。」頓了頓，她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不過，你們還是輸了，找不到炸彈，你們都會死在這兒。」

「今天是他們的祭日。」楊玥忽然看向他，「給我支煙？」

沈無咎從口袋中掏出煙盒扔給了她。

「謝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那個男人嗎？」楊玥把煙點燃吸了一口。

「他和拋棄你的人很像。」沈無咎垂下手，抖了抖煙灰。

楊玥定定看著他，就這麼看了兩三分鐘，忽而笑了起來，「你這種人，沒有朋友吧。」

沈無咎張嘴想反駁，想了想，好像的確如此，最後又只能閉上嘴。

「我也沒有。」

「其實那個男人也不是我的親生父親，他生不出，在孤兒院把我領養了。」

「結果後來那個女人生了一個男孩，其實不是他的。」

「然後我就被拋棄了。」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說盡了她過去的十幾年生活。

「那對老人是怎麼死的？」沈無咎將煙頭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奶奶被他推下樓，爺爺去找奶奶的時候，和他發生了爭吵。」她忽而笑了起來，「我親手殺了他。」

「為什麼不報警？」沈無咎問道。

「警察都是廢物。」她這麼說。

「其實說起來我才是罪魁禍首。」她這麼說，「該贖罪了。」

「我很想他們。」楊玥看向剛才兩位老人離去的方向，好像要透過那裡看見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