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玥卻只是笑了笑，沒做聲。似乎就算他們找到了炸彈，也並不能影響她分毫。

沈無咎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既然如此，那便只好如此了。」楊玥嘆了口氣，卻帶著些釋然的味道。「你們鬥不過他的。」

沈無咎看見她拿著的東西，心下一沉，奔了過去，可到底還不是不如子彈快。

「砰」得一聲，楊玥倒了下去。

沈無咎站在楊玥的屍體旁，表情陰沉。沈憬趕到的時候，便是看到這麼一幅場景。「操。」

而兩人還沒來得及交流，一通電話就打到了沈憬這兒。

「頭兒，我們收到了一個郵件。」謝項名語氣沉重，雖然沒有提及郵件來處，但也差不多猜得出來。

兄弟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走了出去，把現場交給趕過來的婁藝。

郵件果然是那個組織發來的，他們似乎早就猜到楊玥會失敗，可這對他們來說沒有絲毫影響。似乎這就是楊玥的歸宿了。

視頻中出現的只有三個人，兩男一女，前面有光幕擋著，連聲音都經過了處理。

「送你們的禮物，可還喜歡？」女性的聲音帶著笑意，可經過處理之後，僵硬毫無感情，聽起來帶著詭異。

周圍所有都看不清楚，勉勉強強看得清三個人影。

「女性，身高160左右，年齡無法判斷。」沈無咎蹙著眉頭，視線緊盯著視頻，不敢放過任何一絲痕跡。

「之前只是熱身運動，現在才是正式開始。」哪怕經過處理，男性的聲音中仍舊透著激動，彷彿為了這天，已經等待許久。

「男性，身高175左右，情緒化，容易被激怒。」沈無咎眯了眯眼睛。

「廢物們，拭目以待吧。」明明是如此狂的一句話，可這個人的聲音中卻聽不出太多的情緒變化。

沈無咎蹙著眉頭。

只有短短三句話，視頻戛然而止。

這是挑釁。

辦公室內一片死寂，沒人做聲，沈無咎伸出手握住滑鼠，再次播放。

沈憬推開門，準備向上級遞交查閱組織的申請。之前只是猜測，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他們現在必須知道當年發生的一切。

路上，沈憬正好碰見了沈策。

「爸。」沈憬喊了一聲，「正準備找你。」

沈策顯然也已經知道了，他擺了擺手。「我知道，你不用擔心，你們儘管放手去做，剩下的我擔著。」

沈憬愣了愣，「是。」

「他們沉澱了這麼多年，來勢洶洶，必須要阻止他們。」沈策嘆了口氣，搖搖頭，「其實當年我們查到的東西也不過是那個組織的九牛一毛。」

「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沈憬皺了皺眉。

沈策搖了搖頭，「除了他，誰也不知道他們這個組織的成立究竟是為了什麼，甚至連組織內的成員也一無所知。」沈策曾經也參與之前的案子，「我曾經抓到一個組織內的成員，他從不幹涉他們的所作所為，給他們絕對的自由。」

「他？幕後黑手？」沈憬問道。

「但現在是不是他，就不得而知了。」

「什麼意思？」沈憬皺眉，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可還是需要證實。

「這麼急躁，如果不是某個誘因讓他不得不這麼做，要麼，他已經死了。」沈策眯了眯眼裡，雖然年齡大了，但眸中的精光和狠厲還是不減當年。

沈憬點了點頭，跟他猜想的差不多。「當年的資料？」

沈策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去取。

「這次必須把這個組織殲滅。」沈策很少用這種命令的口氣，跟他說話。

他自然也明白問題的嚴重性，「是。」

婁藝正抱著個泡麵桶，眼睛還是一眨不眨的盯著面前的資料，好不專註。謝項名等人也在翻閱著以往的案件，盧揚打了個哈欠，明顯已經好幾天沒休息好了。

沈憬嘆了口氣，「查案子雖然重要，但你們必須都把自己給我照顧好了，別兇手還沒抓到，自己先垮了。」

沈無咎蹙著眉頭，將組織發來的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不斷循環往複。

「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沈憬走到他旁邊，他清楚沈無咎的性子。

那人嘆了口氣，按了按額角，將視頻關閉，「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沈無咎搖了搖頭，「說不清楚。」

這時候，秦岳推門進來，手裡拎著兩大包東西。熱騰食物的香味頓時傳遍整個辦公室，婁藝聞到香味，立馬轉頭，眼裡滿是光，「吃的。」

沈憬迎了上去，把兩大袋子吃的接了過來。

「猜到你們都沒怎麼吃好，就順路買了點。」秦岳笑了笑，不經意往沈無咎那兒看了一眼，發現那人正看著自己笑。

「秦醫生，你真是我們的恩人。」婁藝感動的就差給人跪下了，立馬拋棄了剛才抱在手裡的泡麵桶，向沈憬撲了過來。

「操，你他媽慢點。」沈憬沒忍住罵了一句。

秦岳買的東西不少，米飯也多要了不少。分完之後，沈憬正要給秦岳拿一份，見那人擺手。「我吃完過來的。」

沈無咎端著米飯，視線在秦岳身上停留片刻，最後又落在了資料上。以往關於組織的案件的確不少，多個兇手犯案，不同手法，不同的受害群眾。

他們將自己視為清理世間渣滓的劊子手，心理都受到一定程度的創傷，後來被幕後黑手招攬到這個組織。

「你該休息了。」秦岳站到他旁邊，聽起來像關心的話語，聲音卻是冷淡的。

聞言，沈無咎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而後抬頭一笑。「心疼了？」

一副不著調的模樣讓人氣不打一處來。

秦岳抿嘴，沈無咎上次在醫院的表現明顯是因為過往某件事的影響，對他造成了陰影。「你自己應該很清楚。」

沈無咎斂了笑意，沒做聲。

「你想聊聊的話，可以去醫院找我。」秦岳留下這麼一句之後，走向自己的辦公桌。

看著那人的背影，沈無咎忽而覺得有些無奈。

陰影嗎？

當年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因為看過屍體的慘狀，才導致如此。

苦澀的笑了笑。

他親眼目睹了養父的被殺，行兇的慘烈在心裡兜兜轉轉十幾年，再難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