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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

李隨川睜開眼就看到身邊躺著一個裸身的男人，笑眯眯的正跟他打招呼，這個畫面實在太有衝擊力了，他又閉上眼，試圖忘掉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才睡幾個鐘，不打算再睡會兒嗎？」

李隨川昨晚被關陽鬧了有一會兒，睡下的時間攏共三個小時不到，此時更是哈欠連天，」一會兒要去醫院。「

關陽跟著爬了起來，黏著他堵在衛生間門口，」我送你過去，在那之前，先一起吃個早餐怎麼樣？「

李隨川機械性的刷牙，沒有回答，關陽卻自顧自的幫他決定好了，李隨川沉默的刷牙漱口，任他想就想吧，反正他也沒打算拒絕。

」…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嘶…這話似乎有億點點熟悉？

關陽笑了笑，說，」昨晚來的太急，沒帶換洗衣服呀。「

李隨川面無表情的從衣櫃扯出一件衣服丟給他，平時不問自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假裝矜持可真是要命。

「這是新衣服嗎？」關陽看了看，居然意外的很合身。

李隨川也換上衣服，聽他這麼問，立馬反駁道：「你想多了。」

關陽笑笑沒有說話。

兩人簡單的收綴了一下，一前一後的出了門，邊走邊說關於鄭南的事。

與此同時，城市的某個角落，戴面具的男人大發雷霆，桌面都被他砸出了坑，可見是憤怒到了極致，這個人就是「Q」

「婁定勻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臭小子……人呢！！去哪兒了！讓他滾來見我！」

站在他面前的人被砸了一煙灰缸，不躲不閃，硬生生挨了這一下。

「他從上個星期開始就不見了蹤影，我們…正在找他。」

「呵…」Q直接氣笑了，好一會兒他稍微冷靜下來一點後，笑道，「…算了，不用等時機了。通知下面的人，讓他們直接開始吧，把剩下的藥全部使用，這骯髒的城市，是時候需要認真＇清洗＇一下了。」

…

「所以你早就懷疑他了？」

「算是吧，如果他沒有對你打心思的話或許我還沒這麼快察覺，不過到底還是和人類混血出來的東西，有些事做的太愚蠢，很難…」關陽本來還待繼續說，但李隨川就靜靜看著他沒說話的樣子有點……關陽一時色心上頭，沒忍住親了他一口，然後在李隨川反應過來打他之前，後退兩步，「…多提防著他，有危險就叫我。」

「…嗯。」李隨川的反應意外的很正常，他點著頭，覺得自己臉好熱。

到了鄭南的病房，裡面一改以往的平靜，居然熱鬧了起來，李隨川推門進去，卻看到一群人圍在鄭南身邊，養母握著他的手，喜極而泣，床上的人在看到他之後，沒什麼血色的嘴唇一張一合，聲音沙啞的喊他。

「哥……」

李隨川三步作兩步的走到他身邊，神情處處透露著急切和欣喜。

「小南，你…」

鄭南抬手想握住李隨川的手，但抬了好幾次都沒感覺到自己左手的存在，鄭南偏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只見那處的被子癟癟的塌著，根本沒有東西了。

鄭南痛苦的閉上眼睛，似乎還沒能接受這個現實。

「哥，禾…禾苗呢？他…沒事吧？」鄭南壓抑著想哭的心情，無比擔心那個跟他一起同行的少年。

李隨川摸了摸他的頭，安撫道，「他沒有事。」

鄭南點點頭，重複念道，「那就好，那就好…哥，我現在…我現在是不是…」睜開眼時，他的眼裡兜滿了淚水，似乎身上的傷口又痛了，李隨川抱住他，所有一切都融入做這個懷抱，無聲勝有聲。

鄭南哭了一會兒，後面因為情緒太激動，醫生不得不又給他打了一針鎮定劑，他又睡下了，李隨川遲遲沒有離去，他看著床上的人，心裡又愧疚又心疼。

關陽站在一邊沉默著，眼睛始終盯著李隨川看。

從病房裡出來後，李隨川的狀態有些低落，關陽伸手抱住走神的他，下巴抵在他的頭頂上，慢慢的蹭著他的發旋，「還記得我說的話麼？」

「哪句？」

「。。。」

「你說過的話太多了。」許是覺得大庭廣眾之下兩個男人摟摟抱抱不好，李隨川臉埋在他胸前捂了一陣，隨後就把他推開到一邊了。

「想不起來哪一句？」關陽挑起眉頭，李隨川一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這傢伙估計又在想怎麼使壞了，果不其然，關陽又接著說道：「是想不起來『哪一句』還是想不起來『那一句』？「

李隨川沒好氣的推開他，面上一貫冷冷的，」少給我玩這種無聊的文字遊戲。「

「你是不是把我說過的話都記在心裡了？所以才想不起來了嗎？」嚶嚶，好你個李隨川，你果然好愛我。（……其實李隨川是真想不起來了）

「少自作多情了，」李隨川被關陽這麼一鬧，眉頭總算是鬆了一點，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就在他轉頭準備跟那人說點什麼的時候，卻發現關陽不知何時停下了腳步，察覺到他望過來的視線之後，豎起食指碰了碰嘴唇，好像示意他安靜一下，李隨川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他靜靜的看著那人，居然也沒想過先離開，就這麼閉嘴站著，等他把電話打完。

「抱歉了，我有點事情要去解決，你自己回去吧，可以嗎。」他的口吻就像在安慰一個約會中的女友一樣，因為被突如其然的意外打斷約會，男朋友只能遺憾不已的放下女友，這完美的約會也只剩下了憾意。

「。」

「晚上就回來。」關陽揉亂他的頭髮，李隨川毫不客氣的打掉他的手，「誰問你了。」

「你臉上寫著呢。」

李隨川並不相信他的話。

「走了。」關陽朝他揮揮手，很快坐上車離去，看樣子的確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在關陽離開後，李隨川徒步往巴士站走去，路過一塊反光玻璃的時候，李隨川駐足往裡看了一眼，鏡子里的人還是那副一成不變的冷漠表情。

他臉上哪裡寫有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