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川第一次在別人口中聽到付爾洲的八卦，有些新奇，不禁問道：「然後呢？」

「哪有什麼然後，」朱銘越說，「付爾洲是直的，聽說他有結婚對象，韓晨沒戲。」

「那可不一定，」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一個聲音湊到他們邊上，「你看我們中間有誰身邊不是兩個三個，有上來示好的還不收著？他付爾洲憑什麼不一樣？」

這人名叫王笑，也是個富二代，小時候跟段千川玩得挺好，後來家裡把他送出國念書，幾年前剛回來。朱銘越推了一下他的腦袋，說：「付爾洲是直的，要個男人幹嘛？」

王笑說：「你知不知道有種人叫雙性戀，男女通吃，就憑韓晨的長相，只要不是鐵直，都逃不過。」

王笑語氣中帶了些猥瑣的笑意，說完後拍了拍段千川的肩膀，道：「好久不見了啊，我回來後還去你家找過你，阿姨說你沒在，我問她你的號碼，她說她也不知道，問那幫人他們都說不知道，後來被我老爸抓去公司上班，就一直沒機會找你。」

王笑說的應該是他剛和家裡決裂的那一段時間，那時候他不顧父母反對堅決領養了孟凝，又為了孩子辭職在家，他把孩子帶回段家，告訴段父段母他這輩子不會結婚，孟凝就是他唯一的孩子，段父一氣之下拿高爾夫球棍把他打了出來，他那時候也倔，抱著女兒轉身就走。

回家後他和孟源清說起這件事，孟源清當時抱著他哄，說段家人不要他了，他要他，以後他和孟凝就是段千川唯二的家人。就因為這句話，段千川和段父段母斷絕了關係，連戶口都遷了出來。

「當時我還不知道你和……的事，還是後來他們告訴我的，」王笑說，「你說你真是傻得可以，喜歡男人沒什麼，玩玩就行了，怎麼你還當真了呢？」

這些事被人反覆提起，段千川以為自己會生氣，但是沒有，他似乎已經有些麻木了，後面王笑還說了什麼段千川沒聽，他只是在想，剛才外面見到的站在付爾洲身邊的女人應該就是他那傳說中的結婚對象了。

又坐了一會兒，不知道誰叫了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孩過來，段千川能認出裡面有些在電視里出現過，她們進來後就沖著自己熟悉的人過去了，又過了一會兒，進來兩個男孩子，長得都很白凈漂亮，他們好像是第一次來，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大家面前，像供人挑選的商品。

王笑指著他們對段千川道：「這兩個都是我家公司里新簽的藝人，保證幹凈，你挑一個，當我送你的禮物。」

王笑家有個很小的娛樂公司，說是娛樂公司其實不準確，因為實在太小了，裡面的藝人都沒什麼名氣，也沒什麼資源，只能接接小網劇和平面廣告之類。這些藝人大多是農村出來想要賺快錢的，沒什麼文化思想又單純，被忽悠兩句就走上了歧路。

段千川有些坐不住了，他並不是多有同情心的人，但是這種讓明顯還不滿二十歲的男孩子出來陪客的行為，他實在看不下去。他打算離開了，於是站起來道：「謝謝，不過不用了，我還有事，想先回去了。」

王笑看不出來，但是朱銘越跟他更熟，看出他似乎有些生氣了，連忙打圓場道：「小川不喜歡就算了，來，喝酒，今天就只喝酒，不醉不歸！」

段千川很想給他面子，但是看看時間，差不多該到孟凝每天睡覺的時間了，便說道：「我真的要走了，這場我請客，你們好好玩。」

王笑說道：「天還早，我們好不容易聚一聚，小川，別掃興啊。」

段千川正要說話，有人推門進來，說：「誰是段先生？」

這裡除了段千川沒有人姓段，他於是道：「我姓段。」

那人穿著西裝，胸口別著名牌，應該是這裡的服務生，對段千川恭敬道：「段先生您好，付先生讓我來問您，可以走了嗎？」

段千川有些驚訝，他沒想到付爾洲竟然真的會等他，連忙站起來道：「可以了。」

服務生又道：「付先生說了，今晚的開銷全免，各位可以盡情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