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書里的世界是真的嗎？」

「誰知道呢，反正對於書里的角色來說那就是真的。」

……

是啊，他到底在糾結什麼呢。

他現在就生活在這裡，周邊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會哭、會笑、會難過，而現實也並不像原著所描述的那般，或許有他這隻蝴蝶在其中煽動翅膀捲起了風暴的緣故，但更多的何嘗不是他們自己？

人有千面。

小說的描述卻是片面的。

就像常穎兒並沒有小說描述中的那麼惡毒不堪，祝斐然和付成章哪怕是以印行凌和薛晉為模板創作的，也終歸不一樣。

不然他也不會在相處中逐漸將他們當成兩人獨立不同的人。

蘇覓扶額笑了笑，然後扭頭好奇的問了他一句：「付成章，你覺得你和靦腆、陰鬱這兩個詞搭的上邊嗎？」

「你在說屁話呢？」他擰眉。

「我就問問，高一開學那會兒，其實我覺得你還是有點靦腆陰鬱的，雖然現在覺得這兩個詞放在你身上形容很......」

蘇覓做了個難以言喻的表情。

對此，付成章十分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靦腆那是因為在你的面前，我在別人面前那都是很高冷很冷酷的！」

「至於陰鬱，你哪點看到我和陰鬱這詞搭得上關係了？」他皺起了臉。

蘇覓：「哈！現在看出來了。」

還高冷和冷酷呢，臭屁還差不多。

這邊付成章卻是擰著眉思索出了一個蘇覓看他陰鬱的由頭：「不會是因為我當時的留著長頭髮吧？講真的我那會純粹就是懶，不和你們說話也是因為覺得你們太chun…不聰明而已，絕不是陰鬱！」

蘇覓目光幽怨的盯著他：「別以為我沒聽到，你剛說我蠢。」

付成章眼神飄了飄。

轉移話題道：「…你書背完了？」

「你這人講話是真不好聽。」

蘇覓嘴角一抽，不滿的哼唧著。

他沒看到付成章因為聽到這話突然僵住的臉色，但也還是在後面補了句：「也就還算勉勉強強的能聽的下去吧。」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其實蘇覓就是開玩笑似的隨意吐槽兩句，也沒覺得付成章這點有什麼不好，更沒想過他會改，所以在後面幾天察覺到付成章的變化後，蘇覓覺得很不可思議。

「喜歡你，才會為你改變，這樣不好嗎？」左新不是很能理解蘇覓的煩惱。

蘇覓皺眉，嘟囔道：「但是他一點都不像是那種會因為他人的建議而做出改變的人，這就......很奇怪啊...」

「可你是他喜歡的人，不是其他人。還是說你不喜歡他的改變？」

藍莓也從電腦中抬了抬頭。

蘇覓眨了眨眼，思索了會：「就是對我太好了，有點那種百依百順的感覺，可我覺得自己完全不值得，而且…如果喜歡一個人喜歡到直接丟棄了自己原本的性格，這樣的喜歡真的還算是喜歡嗎？」

「我覺得喜歡一個人就是可以相互促進變得更好才對，不然……」

還沒說完，左新就打斷了他：「可這世上有些人就是戀愛腦啊。」

完後她還嗦了一大口奶茶。

道：「而且你要是不喜歡，就直接和人說唄，都是男人還怕個啥？」

「不過我倒覺得這樣挺好，說明你那同學很喜歡你，起碼不會是見色起意，姐可是為了你專門了解過的這個圈子，現在的男男風氣都不怎麼好，你自己也說了你大機率是個零，偏偏現在受多攻少，少有的幾個攻也都是那種渣男。」

「你要戀愛我們不反對，是男是女都能接受，但你要是不找個真心對你好，絕對不會欺負你的，我和你藍姐說實話是真放心不下來。」左新說這話時有些嚴肅。

「而且你既然會和我們講這些事，那肯定也不只是發牢騷，起碼是對對方有那麼點感覺，否則按你的性格怎麼可能還會依著對方在你面前晃悠？說什麼因為學習，換個人我就不信你還會這樣放縱對方。」

藍莓舉手：「附議。」

蘇覓：「……」

蹲坐在沙發上，他抱著抱枕把下巴擱在腿上：「好感是有那麼點，但是……」

之前的好感是因為對薛晉的愧疚啊。

雖然他承認，這半年來付成章的行為舉動確實有那麼些打動到了他。

「急什麼，你高二都還不到呢。」藍莓伸了只手過來揉了揉蘇覓的腦袋。

「如果不確定那就先相處著，等聯考完，如果還有好感就交往著在一起試試，戀愛總要一步步走過來，哪怕不行，嚐試一次積累積累經驗其實也不錯。」

蘇覓還能說什麼？

也就只能這樣混著。

學習的時間其實過的挺快，轉眼就到了暑假，但因為學校通知要補課一個月，所以大家就還是照常在學校上課，只是免了早讀和晚自習的時間。

「你也太挑了，說你兩句就抱怨我不會說話，還生氣，事事哄著你吧你還嫌棄，你說你怎麼就這麼難伺候呢？」

付成章顯得有些惱羞成怒。

蘇覓一點都不怕他，還能懟道：「誰要你哄著我，你要事事都順著我沒一點原則，我能喜歡你才有鬼，你當我是有少爺病還是公主病？不然做什麼需要一個天天黏在我身邊，跟在屁股後面的舔狗。」

「那也只做你的。」付成章嘟囔。

蘇覓沒聽清，只隱約聽到個「你的」，還以為付成章是在罵他，就忍不住瞪著眼睛凶道：「你剛剛說什麼？！」

付成章微笑：「我說你想屁吃。」

聲音很輕，但不妨礙這句話里的意思。

「小心我把腳丫子塞你嘴裡！」雖然是蘇覓自己提出來的不想付成章繼續壓抑自己的本性跟著他的意願改變，但蘇覓還是被付成章這句話不客氣的損話給氣到了。

付成章還認真的低頭透過課桌看了眼蘇覓的腳，嗤笑道：「我又不是變態。」

「誰知道呢。」蘇覓哼氣。

「怎麼著，你們倆吵架這麼久總算是和好了？」旁邊的王梓璇湊著腦袋過來。

蘇覓一愣：「什麼吵架？」

「就之前啊！」

王梓璇眨眼：「付成章順著你，但你很少和他說話，唔…表情還挺凶，難道不是因為付成章做錯事惹你生氣了？那你們之前的氣氛那麼嚴肅？看著比上次你們吵架冷戰都還可怕，嚇得我們都不敢問。」

蘇覓：「…沒。」

他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最後只得嫌棄的瞥了付成章一眼，甩鍋道：「問付成章那個神經病去。」

他就那麼說說，卻沒有想到王梓璇居然還真就湊過去和付成章詢問了。

蘇覓豎著耳朵聽了點，好像還聽到了什麼「沉迷be」的字眼。

蘇覓：「……」

雙手往耳朵上一蒙，蘇覓選擇繼續看書預習，他兩輩子看的唯一一部bl小說就是薛琳寫的《斐然成章》，就這麼一部純校園戀愛的小說里都有不少關於......的情節，當初他看的時候可沒把自己膈應死，薛琳還解釋說什麼cp粉寫的同人文都有很多那樣的情節，讓他不要太介意。

可想而知王梓璇她們口中的文……

雖說不能一棒子打死，但蘇覓實在是對此生不出好感，所以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關於沉迷CP或者蜜橙CP的丁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