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川有些震驚，付爾洲說話的神情太認真了，其實付爾洲從來都是這麼認真，他似乎根本不會開玩笑，也正因為如此，段千川更覺得不可思議。

付爾洲竟然想將公司給他。

多少人夢寐以求的財富，付爾洲竟然想將它拱手讓人。段千川第一次有了想要探究付爾洲內心的衝動。

「你究竟在想什麼呢？」他聲音很輕地問，「以後別說這種話了。」

付爾洲沒有回答，而是說：「你可以慢慢想，我等你。」

段千川無奈地嘆了口氣，正要說話，付爾洲放在置物盒上的手機響了，他轉頭看了一眼，接起來，「說。」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付爾洲聲音又沉又冷，「我看你是不想幹了，不想幹明天就可以遞辭呈。」

段千川心裡一凜，雖然付爾洲平時對他說話也很冷漠，但從來沒有像這樣讓他感到心驚過，他甚至害怕下一秒付爾洲會發怒，會暴起，他不自覺地抓緊了孟凝的手。

「小段，你抓疼我了。」孟凝小聲道。

付爾洲已經掛斷了電話，段千川鬆開孟凝的手向她道歉：「對不起。」

下一秒，他聽見付爾洲說：「是公司的事，下面的人辦事效率太低了。」

這是在向他解釋，段千川卻在想，如果我真的去了公司，什麼都不會的時候，他會不會也像訓其他人一樣訓他？

還是第一次吃飯的地方，付爾洲停好車，像以前一樣繞到後面把孟凝抱在手臂上往餐廳里走去，段千川只能跟在他身邊。段千川有時候覺得付爾洲的控制欲太強，他很沉默，卻總是自作主張，有時候又十分羨慕付爾洲這樣的性格，因為現在他自己就總是會顧慮很多，總是不能妥善地處理一些事情。

付爾洲今天要了一個包間，不大，卻很舒適，坐下後，他讓服務員先上一份鳳梨蝦仁炒飯，然後問段千川想吃什麼，段千川說自己都可以，讓他看著點，付爾洲於是報了幾個菜名，並讓服務員給他們上了一瓶酒。

「我不喝酒。」段千川說，連著兩天喝酒，他覺得不太好，況且跟付爾洲喝酒讓他覺得彆扭。

「我喝，」付爾洲說，「我有點失眠。」

段千川聽了不禁有些擔心，「怎麼會失眠？是因為壓力太大嗎？」

付爾洲看著他，「所以你要來和我一起管理公司嗎？」

段千川頓時不敢再說話了，正好菜也送了上來，便低頭開始吃飯。

他給孟凝夾菜，自己面前的盤子里也多了一些菜，是付爾洲夾給他的，他道了謝，夾起菜送進嘴裡。

付爾洲給自己的杯子里倒紅酒，他一口菜都沒吃，先灌了自己半杯紅酒，段千川看著他喝下去，想阻止他都來不及，只能說：「別這麼喝，容易醉。」

付爾洲沒吭聲，又倒了半杯，這次他沒喝。

孟凝吃著菜，左右看看他們，突然道：「付叔叔，星期天你能陪我和小段去動物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