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啾！」許軼難受地打完噴嚏又咳嗽兩聲，劇烈咳嗽帶來的不適感就如心肺被肋骨刺穿。

「你還好吧，都咳嗽好幾天，今天更加嚴重了。」翁燕鶴轉身問他。

許軼勉強地搖搖頭，繼續埋頭做化學知識卷，「我心裡有數……」

「怎麼越來越嚴重了？」帶著保溫飯盒過來的許桉澤看見侄子如此虛弱，走進來摸摸對方的額頭，「不行，有點燒，我帶你去校醫室量體溫。」

許軼當真是沒有力氣反抗，但在像提線木偶一般被帶去校醫室前還不忘吩咐，「班代，幫我把卷子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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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了體溫，已是38.6，許桉澤幫他貼好退燒貼就打電話請假，同時讓許軼先去門外等。

校醫室就在小賣部旁邊，因為跑出去已剩不喜的菜式，所以周凱就跟著楚憐去小賣部陪她買點東西。

許軼瞧見周凱和其他人在一起，有意咳嗽兩聲，故作柔弱地蹣跚到周凱身邊，拿手臂抱住對方的肩，「周凱，我發燒了，能陪我去醫院嗎？」

周凱還以為是誰，剛要推開，下頜就碰到許軼燙燙的臉頰。

「……嗯，好。」周凱反應過來才扶著許軼離開。

被留下來的楚憐發信息給莫藍要她幫周凱請假，而打完電話出來的許桉澤只能顰眉目送許軼侄兒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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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凱還是第一次經歷這些流程，幫忙弄完已經是一身汗，特別是醫生護士還有其他病人的目光，讓他特別不好受，他戴上兜帽，刻意弓著腰都能因身高被人多看兩眼。

「對不起，麻煩你了。」許軼打著點滴，縮了縮外套，虛弱地把腦袋墊在周凱肩上，「讓我靠一會兒。」

「嗯……」周凱不自覺地挺直腰板，整個人都繃緊了。

「你帶手機了嗎？」

「沒有。」周凱說道，「怎麼了嗎？」

「我好睏，想睡一下，怕你無聊……」許軼聲音逐漸低緩，「我的手機給你解解悶。」

許軼按開密碼再把手機遞過去，「密碼是9917，我先睡了。」

「嗯。」周凱舒了一口氣，因為他不會照顧人，現在許軼睡著了倒也好。

許軼的手機除了系統內置軟體，自行下載有三個學習軟體，周凱逐一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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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軟體一開，醒目的倒數日期映入眼簾，因為許軼註冊的是高三年級，所以推過來的題大多是周凱看不懂的。

第二個軟體註冊的年級是大二，專教人微積分，正確率是79%，有些私信求助的人還說了聲「謝謝學長」，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最後一個一看就是練習英語的，首頁上推送的是全球各地熱門消息的英文版，周凱來了興緻，點開唯一一個掛有「new」的新聞。

這是一篇來自昆士蘭的報道，今日凌晨4時49分，在一棟別墅中發現一具屍體，死者為男性，77歲，警方初步判斷為自殺。

該篇報道最後著重說著死者的遺書，死者稱自己被人騙去了一千萬美元，他要大家幫他尋找這個騙子，找到並讓騙子到他墓前道歉的人，可獲得一百萬美金的酬勞。

周凱對這個新聞提起興趣，去其他網站搜索關於此事的報道，最新進展是網友們對於遺書的懷疑程度和死者具體身份的公布。

周凱又搜索了死者住所，得到的信息讓周凱毛骨悚然，屋主名為Noel·Collins，如果他沒有記錯，Douglas的養父正是這個名字。

周凱有種不好的感覺，就如現在坐在此處，卻總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恐懼感。

「你怎麼了……」許軼因為周凱身體在顫抖而迷迷糊糊醒來。

「我……我剛剛看了一個很恐怖的新聞，有點害怕。」周凱被嚇得嘴唇發白，直到聽見許軼的聲音他才放鬆下來，安慰自己這隻是同名同姓，更何況自己已經開始新的生活，那些事情與他何幹。

「不怕，我在這。」許軼緩慢地坐直，再抱住對方的肩，輕輕揉捻肩頭以示放鬆。

「你這瓶水都沒了也不說一聲！」路過的護士瞄了一眼，發現聊天的兩人都沒有在意吊瓶，趕忙過去換瓶，「這是第二瓶，記得看，吊完這瓶就行了。」

「姐姐，我能出去吃點東西嗎？」睡醒之後，空腹的許軼肚子不好受。

護士幫拿了一個支架，「食堂現在還開著，記得看吊瓶，手盡量不要動。」

許軼感謝過後，帶著周凱去食堂。

周凱還有些慌神，走了一段路才記得許軼是病人，趕忙幫他拿支架，「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帶不就行了。」

「你吃晚餐了嗎？我猜你沒有。」這真的是許軼猜測。

周凱搖搖頭，「沒有吃，沒什麼胃口。」

「天氣冷，不吃點東西暖身子怎麼行。」許軼其實是看他還處於害怕中，怎麼可能放心讓他獨自去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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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飯點，後廚里響著洗東西的水聲和撞擊聲，伴隨著這些聲音，周凱和許軼一人點了一份粥，坐在角落裡喝。

醫院最近搞大動作，除了室內的聲響還有室外的車鳴與鑽地聲。

許軼被吵得不舒服，勉勉強強吃完不一會兒就收到翁燕鶴髮來的信息，是期中考成績單。毫無懸念，許軼又是第一名，不過讓他煩惱的是自己與第二名的差距，有史以來相差最小，對方就比他低了3分。

許軼說他不在意分數與排名，但在不在意之前，也難免會心裡咯噔一下地在意一小會兒。

「怎麼了？」周凱見許軼抿唇。

「期中考成績單出來了，要我幫你問問劉攜元，要他發一張你們班的成績單過來嗎？」許軼問他。

周凱眨眨眼，思考片刻才開口，「可以讓我來問嗎？」

許軼淺笑著把手機遞過去。

劉攜元動作很快，剛問完就把成績單發過來。

周凱深呼吸，「語文60，數學76，英語122，物理23，化學61，生物63，總分405……」

「有進步啊。」許軼發自內心地笑了，「努力沒有白費。」

「太好了……我贏了！」周凱也笑了。

「贏了？和劉攜元打賭啊。」許軼沒開心多久，就被這句話弄得笑容變了味。

「不是，我和我同桌打賭，分數低的人，要給對方一張願望卡，我贏了趙域要給我寫一張。」

「願望卡？」許軼笑得「溫和」，「也是，考試本來也是一種競爭，有獎也不算是壞事。那你贏了他，我為你高興，幫你慶祝勝利怎麼樣？」

周凱擺擺手，「405也還沒到要誇獎的地步……」在他看來，自己的目標是分數能襯得上許軼。

「我的目標是和你一樣優秀，讓自己與你並肩，這就是給我最好的禮物。」周凱笑著對上許軼的雙眸，「許軼，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很享受努力追趕你的過程，我很期待未來的某天，你可以對這樣的我心動。」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感覺到了許軼在聽見另一個名字時發生的改變，許軼轉變得很好，但是這一次他真的感覺到了。

「你……」許軼先是愣著，他沒想到周凱這麼突然來一番表白，捂嘴咳嗽幾聲，仗著咳嗽，他的臉紅得有了借口。

許軼平緩過來，說道，「那你要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