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來啊,互相傷害啊
小說: 本座的靈寵要上天 作者:九沅 字數:2178 更新時間:2021-06-16 06:24:54
到了客棧後,
蘇元又纏著燭九給他叫了飯,開了房間,還要了洗澡水。
燭九也算看出來了,這小崽子就是把自己當成隨身錢袋了,自己囊中羞澀,就想著法兒地賴著他,讓他給付賬。
這小子膽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他遇到的人類里,算最有意思的一個了。若是閑來無事,燭九倒也不介意陪他玩玩,可這會兒他還惦記著回山找老頭兒打聽事兒,不能老這麼跟他耗著。
無量心說過,做人做妖都得知禮節,先禮後兵。
之前動不動就動手,確實不太好,所以,他決定這回不動粗了,要跟他友善地聊一聊。
「蘇元。」這還是燭九第一次稱呼他的名字,蘇元隨口應著,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每次洗頭髮,他都得感嘆一番,這麼長的頭髮跟頂了一頭海綿似的,剛擦完沒多會又往下滴水,沒完沒了了一樣,也不知道那些女生是怎麼願意留長頭髮的。
抬眼看到桌邊以手支頤,慵然品茶的男人,眼珠子骨碌一轉:「小九,你能幫我把頭髮弄幹麼?」
他毫不自知地頂著一張青澀無辜的臉,苦惱地揪著兩撮頭髮,滿含希冀的目光,怎麼看都像在撒嬌。更過分的是,因為頭髮沒有幹,他索性就沒有穿上衣,說話間又有幾顆水珠子滑落下來,從前胸一直沒入腹間。
「......」
燭九很想用行動告訴他,自己不是他可以隨意使喚的妖,可等回過神來,雙手已經自發撫上了那一頭濕發。
時值盛夏,暑氣難消,燭九的指尖涼涼的,就連周身都似乎散發著隱隱的寒氣,心底的燥、熱被一點點撫平,蘇元覺得很舒服,不知不覺地埋頭靠在了一塊絲滑的布料上。
呼吸綿長。
燭九僵硬地推了一下,豈料一雙胳膊軟軟纏上了他的脖子,腦袋也挪了挪,順勢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
燭九莫名其妙地想,如果之前在河邊的時候,他應邀抱了,那他是不是也會像現在這樣乖乖巧巧地把頭靠在自己胸前?
這樣乖乖的,還是有點可愛的嘛。
燭九木著一張臉,輕而易舉地把人挪到了床上。
脫鞋的時候,腳底兩顆水泡明晃晃地刺眼。
輕輕揉了揉,睡夢中的人無意識地把腳縮到一旁,燭九伸手捉住,皺眉將所有的痕跡抹平,嘟囔道:「怎麼這麼嬌氣!」
反正一回也是治,兩回也是,無所謂了。
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在蘇元身上,他的底線一退再退。
他本想著趁人睡著了,趕緊去辦正事兒,可是看到蘇元緊緊扒著他胳膊,睡得一臉舒適的樣子,就突然起了些壞心思。
他壞笑著掐了掐他柔軟的臉蛋兒,不顧他哼哼唧唧的反抗,把胳膊抽了出來,然後一臉陰險地把變回原形的下半身放到了原處。
果不其然,剛一靠近,他就抱上來了,還心滿意足地把臉貼了上去。
「不是怕蛇麼?不是討厭蛇麼?還抱這麼緊?」燭九說一句就用尾巴尖兒在他臉上拍一下,憋著笑的目光惡劣到不行,一想到明早要是他醒過來看到自己懷裡抱著條蛇,那臉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指不定還能再暈一回。
正當他沉浸顱內高、潮,樂不可支之時,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尾巴上熱熱的,還濕濕軟軟的。
低頭一看,那小混、蛋正捧著自己尾巴尖兒,小口小口地啃著,間或還要舔上一舔,嘴裡嘟嘟噥噥:「冰淇淋,好吃......」
鱗片沾上了口水,閃閃發亮,他甚至用上了牙,但那點力道根本造不成痛覺,酥酥麻麻地如隔靴搔癢。
燭九沒法兒形容身體此刻的感覺,陌生得可怕,全身的血液都湧向了一個地方,某一處的鱗片被輕輕頂了起來。
燭九如遭雷殛,一個激靈從床上滾了下來,一頭扎進窗外的湖水裡。
「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萬籟俱寂,燭九苦逼地泡在湖中央念心經。
「大半夜的不去陪美人,在這兒念佛經?」閣樓上,一隻白狐,慵懶地躺著舔爪子,「莫非無量山待久了真出家了啊?」
燭九頭也不回:「別來煩我,找你的傀儡男人去!」
「哎,」白狐幽幽地嘆了口氣,「壞了啊,短期內又找不著合適的了,寂寞啊,要不你來陪陪我?或者......你不要的話,把那個小道士讓給我?」
燭九非常不悅地睨了他一眼,警告道:「別打他的注意!」
狐狸噗嗤一笑:「好好好,不過你不是一向清心寡慾,一心修仙的麼?現在怎麼開始思凡了?」
狐狸笑得曖昧,白色蓬鬆的狐尾墜在欄桿下,來回擺動,若是蘇元見了,肯定忍不住手癢。
燭九跟他雖然不熱絡,但這一片,攏共也就那麼幾隻千年老妖精,怎麼著都互相混了個臉熟,以前道不同不相為謀,對這隻狐狸無感,今天不知怎的,格外煩他,不耐煩道:「關你屁事!」
白狐也不介懷,目送著他的背影離去,虛無縹緲的笑音飄散在空蕩盪的黑暗裡:「此生若不入紅塵,安得白頭無疑恨。」
白狐一族,自上古九尾之後,再未有能飛升的妖,只因白狐天生多情,而妖又生性偏執。
愛生憂,憂生怖,怖生執念,五蘊皆盛,何以超然物外?
客棧內,蘇元睡得並不安穩,前半夜尚可,後半夜熱出了一身的汗,到了早間涼意侵襲,才又迷迷糊糊睡了會兒。
醒的時候,日頭已高升。
燭九不知跑哪兒去了,蘇元迷迷瞪瞪地爬起來,突然發現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被人換了!
黑如綢緞,質感輕薄,衣袂飄揚間還有一股淡淡的沉檀香味兒,非常之眼熟。
這不是燭九身上的那件麼?怎麼會穿在自己身上?!
刺眼的陽光直射而來,昨天下了山他就發現了,這山下的溫度跟山上根本就不是一個季節。
可本應覺得灼熱的感官,這會兒卻沒什麼感覺,甚至連滴汗都沒有出。
難道這衣服……這麼神奇?
是他早上給自己穿的?
蘇元四處張望一番,沒見著寵物,倒是在桌上找著張紙條,繁體寫的,不能全懂,連蒙帶猜,大概是這麼個意思。
【錢給你,我有事,別煩我,否則揍你。】
一旁還壓著個大大的荷包。
蘇元嘿嘿嘿地咧著嘴將荷包揣進懷裡,有錢啥都好說嘛,早這麼懂事兒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