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兩名男子並沒有走遠，相偎在不遠處的亭子里，一臉玩味地看著他們。

蘇元整理好衣服，抬起頭，剛好四目相對，少年彎唇柔柔地拋了個媚眼，蘇元看呆了:「他好漂亮……」

燭九嫌棄地蹙眉，騷味兒隔十丈遠都能聞見！哪兒漂亮了？強迫性地扭著他的頭一掰:「嘿，回神了！沒見過狐狸精啊？小心被勾了魂！」

「？？？！！！狐……狸精？！」蘇元用、力揉了揉眼睛，不太敢相信耳朵聽到的。

正常人聽到精怪難免害怕，修道者雖有不同，但多是走了另一個極端。

燭九見過各式各樣的人，敢與他刀劍相向的不多，但也從未見過修士願與妖類為伍，而像蘇元這樣兒，聽到對方是妖兩眼放光的，更是聞所未聞。

蘇元第一次看見他時怕成那樣，實屬正常，燭九也覺得應該是那這樣，但兩相對比之下，此前的態度不免就讓人為之鬱悶，同樣是妖，怎麼還能區別對待呢？

而蘇元這會兒心裡想的是——長這麼大還沒擼過狐狸呢！

可能是他貓見著魚的饞樣兒實在是太可愛了，少年收了那股子柔媚的勁兒，笑得歪倒在男子懷裡，被男子笑著掐了把臉，然後…然後…兩個人親到了一處！

母胎單身、連貓片都沒看過的蘇元，臉騰一下就紅到了脖子根，轉頭看看陰晴不定的燭九，似乎想從他這兒得到什麼同類的慰藉。

奈何燭九面無波瀾，抿著嘴似乎還有一點不快。

這條蛇莫不是出家了吧，這麼香、艷的場面在眼前，竟然能面不改色！

蘇元偷偷舔了舔唇，就像每一個偷看小黃、片的青春期少年一樣，明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可又抑制不住萌動的好奇心。

蘇元強制自己轉移視線，可眼睛有它自己的主意，看得津津有味。

臉紅得像要滴血，連呼吸都加快了幾分，蘇元輕輕攏了攏腿，正看到精彩處，一件黑袍兜頭罩了下來，涼絲絲的，將那些旖旎的場景當場撲滅。

蘇元不滿地往下扯，卻被人按住腦袋，裹挾著往前走。

「非禮勿視懂不懂？」

直到走出老遠，蘇元才重獲自由，氣得要跳腳：「你家住海邊的啊，管真寬！」

「我家住山裡，管的也不窄！」好幾座山頭呢！燭九睨著他，「頭一回見我，都給嚇暈過去了，這會兒怎麼不怕妖了？」

蘇元還在鬱悶，聲音氣鼓鼓的：「我才不是怕妖呢！我怕蛇！！」

燭九被噎著了，聽著像是更鬱悶了：「蛇怎麼著你了？」

「滑溜溜，冷冰冰的，」想想都能起一身的雞皮疙瘩，蘇元抖了抖，把袖子往上一撈，露出一截皙白的胳膊，用、力戳了戳，「我小時候被蛇咬過，就這兒，狠狠的一口，那牙那麼長，到現在還有疤呢！」

燭九捏著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番，細皮嫩、肉的，連顆痣都沒有，面露懷疑。

蘇元這才想起來，這個身體不是自己的，訕訕解釋道：「可能長沒了，都這麼多年了......」

燭九冷笑一聲：「自己膽子小，還怪到蛇身上，小肚雞腸。」

蘇元瞪他：「你這人怎麼這樣！還能不能明辨是非了？」

燭九低下頭，靠近他耳邊，冰涼的蛇信從臉頰上一掃而過，聲音也像泛著寒氣：「抱歉，我不是人。」

蘇元頭皮一緊，嚇得撒開腿就跑，全然忘了一身酸痛。

漣水河畔，一輪孤月當空，不知名的小調飄蕩的湖面上。

燭九一個人站在原地，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忽然就從中咂摸出了些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