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古鏡11:抽屜里的信
小說: 覬覦我的邪祟墮佛 作者:似图 字數:3270 更新時間:2021-06-17 20:01:07
這個稱呼讓兩人的關係親近了不少,梵冼心情愉悅,連帶著看這了無生趣的地方都看順眼了。
邪祟鬼物本就是能黑夜視物,而黑暗對於它們來說,是再喜歡不過的滋養地。
空蕩無物的黑在梵冼和蜚玉看來只是灰了些罷了。
看著不遠處跟在怪物背後離開的蜚玉,梵冼低下頭,輕輕地湊在觀斯南耳邊說道:「別怕,他沒事。」
「走廊陰氣重,應是有不同尋常的鬼物作怪,讓踏入的人不由置身於幻境當中。」
話畢,柔軟的嘴唇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耳尖,梵冼如無其事地離了些距離。
他無心的舉動讓觀斯南內心有了幾分驚慌失措,蒼白的臉上悄然騰升一種燥熱。
被溫熱潮濕的觸碰激得心底蔓延出一陣酥麻感,繚繞與耳的呢喃道歉和安慰讓觀斯南耳尖爬起絲絲紅潤。
不自然地伸手摸著臉頰,想借著冰涼涼的右手給騰燒起的熱度降降溫。
梵冼走在前面,沒有注意到他異常的情緒。
「蜚玉會在這兒盯著,我們先去那間房。」
「這走廊有個怪物,您有看到嗎?」觀斯南想到之前自己見到過的東西,連忙雙手在黑暗中比劃了幾下有多大的體型。
可轉念又一想,這麼黑誰看得到他比劃了什麼?觀斯南有點失落地放下手。
梵冼轉身時早就看到他一系列的愚蠢動作,嘴角不由地揚起一抹彎度,瀲灧的鳳眸中滿是邪氣的笑意。
「我的眼睛比較特別,在黑暗裡視線也可以很清楚。」
「難怪剛剛您可以走到我身後。」觀斯南尷尬地恭維一句。
「你拉好,進去之後不要離我太遠。」
觀斯南應了一聲好,悄悄地往梵冼身邊挪了一小步。
心裡暗想,這樣近一些的話,是不是庇佑就會更顯著一些?
他本就身姿瘦削,而梵冼比之他高出一個頭,身型偉岸挺拔,兩人靠得近時,倒像是筆直的青竹依附著大樹。
可惜,如此養眼的一幕缺少觀眾。
梵冼走在前面,觀斯南貼著他的右手臂,手裡牢牢地捏著那一塊衣袍布料。
兩人走到404房間門口,門是虛掩著的,露出一條小縫隙。
梵冼低聲地跟觀斯南說道:「自己小心些。」
說著推門進去。
房間里並沒有很黑暗,被一種可以看見的,泛著青的幽光籠罩。
觀斯南快速地將客廳掃了眼,拽著衣袍的手一緊,有點慌張地告訴梵冼:「我下午來的時候擺件和裝修都不是這樣的。」
客廳是很寬闊的,比他下午見到的客廳還要大很多,像是將主卧客房的牆壁拆掉了,中間擺著三張破舊的木板床。
對面原本的落地窗也變成了一堵白牆,一些他沒見過的醫療機械放在角落。
梵冼察覺到死死拽著自己衣袍的手,知道他很害怕,安慰道:「別怕。」
照顧著觀斯南驚懼忐忑的情緒,將他拉到自己身後一些。
聽著清冽溫雅的聲音,觀斯南惶恐的心理得到了點點慰藉,微微輕扯梵冼的衣袖當做回應。
在屋中到處遊走觀察途中,梵冼前面三四步的位置放著幾個與人同高的木櫃。
見他快撞上去時,觀斯南急忙出聲阻止:「不要過去,要撞上了。」
「怎麼了?」
梵冼回頭問道,他確信自己在黑暗中的眼神很好,並沒有看到前面空曠的位置有什麼東西會撞上。
這裡面的幽暗逐漸變深,如同外面一般無二,還能感覺到空氣中環繞著更濃郁的黑氣。
照理說,觀斯南在黑暗中應該像個瞎子似的。
可他還沒察覺出這時的異樣,指著一個旁邊的位置:「就這一個小房間,我們先進去看看吧。」
梵冼見狀,眉頭緊鎖,環顧著四周。
這裡的邪物恐是只選擇了本身陰氣重的觀斯南,亦或者是將他與觀斯南置身於不同的幻境中。
這時觀斯南已經換了個方向,牽著他的衣袍小心地往前走。
梵冼左手虛握抬起,伸出食指快速地在空氣中飛舞,畫了串看不出模樣的符號,結束後揚手一揮。
銀線暗紋的綉袍劃過空氣,眼前的景象剎那轉變。
再次看到是個空曠開闊的平層,而剛剛觀斯南提到的木櫃就在身後幾步的位置。
推開那扇小門,房間里的光線比外面的要更加的幽綠一點,僅有的一扇窗也被木塊交叉封住。
幽閉的空間環境看起來非常差,長期居住在這裡面恐怕身體會出不少問題。
靠牆壁修砌的是一張簡陋的水泥床,看過去是實心的,寬度只夠睡一個人。
房間里的擺設很雜亂,牆上貼著幾張日曆,上面的插圖都是穿著旗袍的民國風女人。
跟床對著的是一個黑紅色的木質梳妝台,鏤空的木雕巧妙地鑲嵌著一面銅鏡,整體來看是個挺老的物件。
「我過去看看。」
梵冼對那扇被封死的窗戶挺感興趣的,便跟觀斯南說了一句,示意他鬆開手。
觀斯南看著距離窗戶很近,猶豫幾秒放開手來。
梵冼丹鳳眼的眼尾上翹著,眼眸轉動,盯了一眼被緊緊捏握過的衣袍皺成的一小團,明顯的皺褶。
纖長的羽睫輕輕起合煽動著,而後沒有繼續應聲,轉身去摸索窗戶。
水泥床上只丟放了一個紅枕頭,綉著一對粉綠的鴛鴦戲水樣式。
這裡應該住的是一個女人。
觀斯南站在梳妝台邊猜想著,好奇地伸手摸著上面的浮雕。
不一會兒就發現這個梳妝台的雕刻非常的精緻,仔細點還能看到木雕的一些細節紋路。
摸到邊緣時,順手往下試著拉開第一個抽屜。
本以為是鎖著的,但實際並沒有鎖,很輕易就被拉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抽屜里放著的信封,觀斯南覺得眼熟,伸手將信封拿出來。
信封的開口被封著蠟,紅紅的一塊沾在上面,像是幹涸的血。
把勾魂筆插在褲子側邊的口袋裡,騰出手把信封拆開。
「菩薩,您快來!」
梵冼聽到聲音,立即去到觀斯南身邊。
「這樣式的紙我見過。」
走近時,觀斯南把紙遞給他。
梵冼伸手接過,只見展開的信紙上用硃砂筆寫著幾個人名,具體是哪種字體倒是無從得知,不過看出來寫的是是繁體字。
根據上面寫的人名,一個一個念了出來:
「周春立。」
「嚴焦。」
「何力。」
「周年。」
「顧業希。」
「......王騫波。」
觀斯南聽著他念出一個一個名字,表情也越來越嚴肅,深吸一口氣,說道:「叫這些名字的人我們學校有,除了顧業希和王騫波之外,對應上名字的人全部都死了。」
「周春立和嚴焦死在了宿舍里。」
「何力跳樓時我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
「周年是我宿友,就是今天死在酒店404的那個男生。」
「顧業希我不認識,但是有聽其他同學提到過,是今年大一的新生。」
觀斯南說到這停頓了一下,眉頭都快擰一起了,嘆息道:「王騫波你也見過,今天下午我們還一同下的電梯。」
「我見過兩封差不多的信。」說著,伸手又把紙抽了回來,指著上面的第一個名字。
「周春立死的前一個星期,我在校門口的糖水店鋪遇見過他和嚴焦,他們喝了酒,當時有點神志不清,從我身邊經過的時候掉了一張紙,我撿起來還給他時無意地看到了上面的時間。」
「而另一封則是寫了周年的名字,是在前一個星期放在我的桌上,當時拿到那封信時我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沒有署名也沒有任何可以查到的信息。」
「我以為是誰的惡作劇,打開裡面也是寫了名字和一個奇怪的日期。」
「這封信上寫的周年兩個字跟我看到的那封信的一模一樣,寫的這個年字一豎是帶個小勾的。」觀斯南手指在信紙上小心地畫了個無形的圓圈。
本來打算那天回宿舍時拿給周年,誰知下課後在走廊躲雨,又碰到何力跳樓的事情,他跟去警局做筆錄便耽擱了。
直覺三起命案都跟信有關,想著先去查一下周春立的死因,卻不想他把信夾在了白皮書里,晚上還是被周年自己翻出來看見了。
「你有見過他們的鬼魂嗎?」梵冼問道。
「沒有。」觀斯南搖頭,他現在的眼睛很輕易可以看到一些東西,可為什麼從發生命案以來沒有見過那些死者的鬼魂。
如此的百思不得其解,觀斯南補充了一句:「他們的鬼魂我沒碰見,可何力死的那天晚上,我有去周春立死的那間宿舍。」
腦海浮現出那天晚上看到的驚駭畫面,觀斯南只覺得毛骨悚然。
「他睡的那張床上躺著一個穿紅色喜服的無頭屍,而對面床底有個女人的腦袋,我猜那是一個人的。」
分屍?
梵冼想到的第一個詞。
觀斯南越想越覺得有一種神秘而難以言喻的恐懼,擔憂地說:「倘若是那個鬼魂的話周年不至於會死啊,符咒的光已經讓她的魂魄消散了。」
「你確定她是真的魂飛魄散了?」梵冼問道。
「亦或者她只是覺得對付不了你而趁機逃脫了呢?」
梵冼的話提醒了他,令人背脊發涼的感覺出現了。
他在想,怎麼自己就如此天真地認為那個鬼魂真的消失了。
梵冼見他神情太過恍惚,當即伸手擱在青年的額頭上:「我查看一下便知。」
他施了個法訣進入觀斯南的記憶中,走馬觀燈地看完。
「怎麼樣?」
梵冼看了他一眼,語氣清冽,卻是帶著凜冽之意。
「沒事,魂魄已經消失了。你現在除了看見那個魂魄和走廊上的怪物,還有各種的黑氣以外,暫時還沒看到過其他東西,看來你身上的陰氣最近一段時間還在被自身壓制。」
「那些死者的鬼魂呢?你會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