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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覬覦我的邪祟墮佛

    左手拿白皮書,右手拿勾魂筆的異色雙眸青年(觀斯南) 菩薩面相,神仙氣質的邪祟大佬(梵冼)   觀斯南是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降生之人,從出生開始便會被陰氣入體,萬鬼纏身。   算命說這種體質是短命之相,克父克母克妻克子,誰跟他走的近就是倒大霉。   命格如此,註定孤獨一生,萬事不順,再怎麼也活不到18歲。   但是他雙眼異眸,右眼通陰途,左眼入陽間,可通靈抓鬼,修仙長生。   在凈慈寺見到梵冼的第一眼,觀斯南便覺得他像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從畫中而來,緩緩降臨身邊。   可這如同菩薩的人啊,哪裡是什麼心存善念,救助蒼生於危難的善神?   那是心腸歹毒,拽人下鬼域的邪祟,要用人血為他丈量江山萬里,用人骨為他堆砌至高榮耀的王座。   ——   觀斯南:我本是一身戾氣黯淡無光的人,可遇到你之後,不曾再受陰寒侵蝕,溫暖也時常伴隨。   ——   梵冼:我為你抵擋眾神的旨意,只願歲歲平安,日日相見。   ——

    青銅古鏡13:幫你推頭

    小說: 覬覦我的邪祟墮佛 作者:似图 字數:3168 更新時間:2021-06-19 19:31:05

    蜚玉早已在走廊轉角的電梯門口等候著。

    見觀斯南被攙扶過來,連忙上前:「觀先生,您這是什麼情況?」

    觀斯南剛從緊繃的情緒中鬆懈下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是輕輕搖下頭。

    梵冼幫他回答:「回去再說。」

    他們走出酒店時,大堂的電子鐘在播報時間。

    凌晨二點的天很黑,夜空高掛著帷幕,為此潑灑點點閃爍的群星作點綴,雨後的空氣微涼,帶著絲絲泥土的清新。

    黑色汽車低調地穿梭在寂靜空曠的街道。

    學校門禁時間已經過了,在梵冼的邀請下,觀斯南同意了留宿。

    B市,御景壹號別墅區。

    樓盤位於一個三江匯聚,兩岸盡收眼前的中心位置,180度的全景陽台可以看到不遠處的城市地標性建築。

    黑夜中,最深處的三層別墅樓打開了燈,將整個屋內的裝修擺設照的清晰可見。

    別墅面積很大,裡頭的裝修風格是最基礎的黑白兩色,看起來冷冰冰的,不太像住了人的樣子。

    「你有事就吩咐蜚玉,他會幫你處理。」

    梵冼跟觀斯南交代了一句便徑直離開上了三樓。

    觀斯南此刻情緒已經恢復大半,站在過於簡約冷清的客廳里四處打量。

    雖然說裝修差強人意,可內心還是由衷地羨慕了一下。

    菩薩家裡得多有錢才能在寸土寸金的中心地帶買這麼大面積的別墅。

    凌晨三點,別墅里很安靜。

    蜚玉領著觀斯南上了二樓,打開其中一間房的門。

    「觀先生,洗漱用具和換洗衣物已經幫您放到了盥洗室,有事找我可以按床頭的呼喚鈴。」

    觀斯南站在門口,打量了一眼房間里統一的黑白裝修,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梵先生,晚安。」

    蜚玉交代完就離開了二樓。

    直到觀斯南洗漱完迷糊地躺在床上睡過去後,蜚玉才快速地從二樓去到三樓書房。

    別墅三樓只有三個房間,書房,卧房,還有冷凍室。

    梵冼早已換上了黑色絲綢睡袍,披散著如墨的及腰長發,坐在書桌前翻閱著一本封面殘缺破損的隨記雜談。

    高挺鼻樑上架著的金絲邊眼鏡遮住了他丹鳳眼中那一抹邪氣。

    雖說減少了幾分面容上超脫世俗的端莊祥和,卻也增添了不少禁慾清貴的優雅氣質。

    「大人。」

    蜚玉走到桌前,微微躬身作揖:「觀先生已經睡下了。」

    梵冼沒說話,目光似乎沉寂在手中的雜談中,低垂著如蝶翼的羽睫,偶爾輕輕煽動,給上挑的眼尾勾勒出一道淺淺的暗影。

    修長白皙的手指不時翻過書頁,為散發著蓮花清香的空氣贈予一縷隱隱墨香。

    「今日追蹤的邪物跟夜叉形象頗為貼切,可體內並沒有邪神圓珠的存在。」

    「他的行動軌跡只是在四樓走廊徘徊,沒有自主意識,倒像是普通行屍類的魂魄。」

    「酒店地基往前百年內可曾上蓋過什麼建築?」梵冼道。

    蜚玉回答:「依照附近的資料來看,此處地基只在建國初期建起過一座鐘樓,時間推算下來歷史近百年。」

    梵冼想到之前出現過的那座哥特式鐘樓,尖頂塔台的標誌風格與建國的時代背景確實能對上。

    「鐘樓所處的地理位置絕佳,之後被軍政府看中徵收用地,直接將門口的中心廣場設為槍決罪犯的打靶場,鐘樓內部則改成關押重型要犯的監獄場所。」

    「後來日寇入侵偷襲,軍政府無力反抗敵人強大的槍火攻擊,只得連夜撤退至五十公里外的區域,而鐘樓中來不及轉移的罪犯被日寇盡數槍殺原地。」

    梵冼放下手中的書,皺眉沉思。

    蜚玉瞄了一眼他的表情,接著補充。

    「死在這塊土地上的冤魂不說以數萬計,但也不至於連一個孤魂野鬼也沒有,可找附近的鬼差兄弟打聽過,他們說自從五十年前鐘樓倒塌後,此處遲滯的鬼怪便沒了蹤跡。」

    「那邪物是何時來的?」梵冼問道。

    「鐘樓倒塌後出現的。」

    「鬼差知其來歷嗎?」

    蜚玉搖頭:「自神魔大戰後,判官魂魄墜落,生死簿丟失,地府的鬼差和勾魂使只能依靠天地間幻化魂魄的靈氣作為媒介尋找死去的亡靈,牽魂勾魄至三生石入地府投胎。」

    生死簿沒有記載的魂魄只能算作孤魂野鬼,而孤魂野鬼又不在閻羅王的管轄範圍內。

    則鬼差和勾魂使沒有接到魂魄靈氣的引薦,那邪物自然成了漏網之魚。

    「可有確認那東西是否能吃人魂魄?」

    蜚玉回答道:「周邊已經沒有孤魂野鬼的蹤跡,無從知曉他是否吃人魂魄,明日我再去試探一番,望能有所答案。」

    梵冼沒有提及觀斯南招魂時遇到了其他東西。

    不過他倒想看看,究竟是什麼鬼怪能與那行屍邪物逃過閻羅王和鬼差的眼睛。

    「調查一下鐘樓死的都是些什麼人,也查下楓葉酒店404曾經住過哪些人,現在生活情況如何。」

    蜚玉聽言,暗中叫苦。

    這個工作量是極大的,需從百年前鐘樓死去的亡靈查至今日。

    而百年前的魂魄早已消失,連他的鬼差兄弟們都不知道去哪裡找,這讓他如何找?從何找起?

    心裡雖然苦不堪言,卻礙於梵冼大爺邪氣霸道的性子,蜚玉也不敢找理由拒絕。

    最後還是狗腿子似的痛快答應,畢恭畢敬地目送梵冼離開書房。

    夜深人靜,梵冼走過昏暗的走廊,腳步輕而靜。

    壁燈將他偉岸挺拔的身姿搖曳得朦朧虛幻,直至他消失在冷凍室。

    第二日,早晨的天藍得沒有一絲浮絮,像是過濾了一切雜色,僅有幾片薄薄的白雲軟綿綿的隨風浮游在天空之上。

    觀斯南晚上沒睡好,洗漱時用手作耙,撩上額發往後一梳,露出慘白無血色的臉頰,異色的雙眸沒有神采,眼底還泛著青青的黑眼圈。

    看著鏡子里熟悉到有些陌生的自己,腦海里浮現出昨晚招魂遇到的鏡中女人。

    渾身打了個激靈,搖搖頭。

    洗漱好後,在床頭按了呼喚鈴,讓蜚玉送把剪刀進來。

    「觀先生,早上好。」

    蜚玉依舊是穿著黑色配套的西裝,剛毅的臉上笑容有點憨厚。

    觀斯南點頭,接過剪刀。

    「梵先生起了嗎?」

    蜚玉回答:「梵先生昨晚睡得晚,暫時還未起身。」

    「不過梵先生有交代過,今日我會陪你回學校收拾行李。」

    觀斯南點點頭,讓蜚玉下樓等他。

    回到盥洗室,對著鏡子慢吞吞地修剪著遮額的頭髮。

    *

    觀斯南回到宿舍,王騫波和陳子敬也在。

    見他開門進來,王騫波立馬站起來:「斯南,你昨天沒有回來嗎?」

    觀斯南關上門,把鑰匙掛在門邊的掛鉤上,沒打算解釋昨晚在外留宿的事情。

    「你們不是回家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我媽和子敬的爸爸都說現在住在學校不安全,讓我們把東西都收拾帶回去住段時間,等學校把事情處理清楚再回來。」

    觀斯南小心地繞過地上堆的東西,走到自己床邊坐下。

    想到在酒店裡找到的那封信,他越發的頭疼。

    「叔叔阿姨擔心是沒錯的,你們回去也要多加註意,沒事不要到處去浪。」

    王騫波手裡拿著不同顏色的襪子,杵在那兒獃獃地點點頭,接著問:「你怎麼把頭髮剪了?」

    及肩的頭髮剪短至耳際,遮住額頭的碎發也剪了,露出整張沒血氣的臉,黑眼圈襯得他比以往和更加的憔悴疲憊。

    觀斯南不自然地抬手摸了一把自己脖頸處的髮尾,問道:「不好看?」

    王騫波盯著他陰鬱慘白的臉,欲言又止。

    蹲在一旁忙活的陳子敬默默地從行李箱里翻出一個電推理髮器,語氣硬邦邦地說:「我...我學過一段時間的理髮師,要不要我再幫你修剪一下?」

    「對呀!」

    王騫波雙手一拍,激動地接過話,「斯南,我告訴你,子敬別的不說,就推發的手藝那是頂好的,他推過的頭不說百來個,幾十個肯定是有的。」

    「我們宿舍樓里大多數哥們兒都是讓他動過小腦袋瓜的,交給他絕對放心,肯定比外頭的托尼老師好!」

    陳子敬在他賣力地推銷下,臉都緊張地開始泛紅,不過他沒有慌張著退縮,反而是目光灼灼地望著觀斯南。

    眼神里充滿著渴望,像是在說:

    快同意!我要推頭!讓我再推個頭!

    觀斯南眉頭輕挑了一下,注視著他們倆,心裡有些驚訝,也有些說不出的心酸感。

    在同一個宿舍住了三年,每天說話不超過三句,互相把對方當隱形人的存在。

    沒想到在大四這年的開學季,他們主動開口跟自己說話,還出言要幫他推頭。

    清晨的陽光灑在宿舍陽台上,調皮地伸出溫暖的光束,偷偷爬上青春年輕的臉龐。

    瘦削蒼白的青年端坐在凳子上,兩個高高壯壯的青年站在他身後。

    其中一個青年手裡拿著毛巾和梳子,眼神滿是興奮。

    另一個則是手拿電推器,表情嚴肅,像是準備攻略什麼困難的物理實驗。

    時光在電推理髮器的嗡嗡聲中悄然劃走。

    在很久以後,青澀絢爛的這一抹大學記憶還深刻存在青年們的腦海里,久久不曾逝去。

    十分鐘的時間,剃著寸頭的觀斯南站在雜亂的宿舍里,瘦削的身姿背對陽台逆著光。

    只見青年朦朧在光中的笑容,似一縷晨光帶著清爽和煦的暖風,吹散了沉悶已久的陰鬱和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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