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好久沒有見到少爺了。」甜水小可愛叼著一根麻花，托住下巴對著空蕩盪的窗外嘟嘟囔囔，「少爺肯定是已經徹底將我忘了。」

愁眉苦臉愁眉苦臉。

「那不如你就改嫁給我吧？」宋玉侍衛今日宮外辦事回來，給他買了鬼面具回來，「耳朵上還有鈴鐺呢，喜不喜歡？」

小甜水臉色煞白。

因為宋玉是倒吊著出現在窗前，還戴著要送他的面具，耳朵上兩個鈴鐺耳環叮叮噹噹響……那鬼怪尖尖的鼻子直接戳到了他的臉蛋兒上。

「傻了？」

「你做什麼嚇我！」甜水突然站了起來，就要關窗。

「誒。」宋玉趁機溜了進去，替他將窗戶關上了，才將面具摘下，露出一張俊秀的臉來，「這麼高的閣樓，沒有我你一個人敢睡麼？」

想到前幾夜他們是怎麼睡覺的，甜水臉忽然就紅了：「我我我！我去找少爺回來！」

「去吧。」宋玉慷慨道。

甜水沖著樓梯跑過去。

宋玉提醒道：「只要你敢驚擾陛下與娘娘一夜春宵你就去。」

甜水苦著臉委屈：「他們哪裡是一夜春宵，他們根本就是夜夜春宵！」

宋玉：「羨慕了？」

甜水耳朵通紅：「我，我才沒有！」

宋玉侍衛簡直心花怒放。

上回自己將洗好的衣裳給他送回去，這小傢伙就感動得不行——因為從小到大都是他給別人洗——當場就眼淚汪汪窩進他懷裡死心塌地了。

真是沒見過這般好哄的。好哄到有些可憐。

他說給黃連聽，黃太醫連連搖頭道：有病乎？爾等有病而不自覺乎？何棄療？

「好了，快些去沐浴吧，錦妃娘娘因病薨世，陛下脾氣非常不好，離不開你少爺，就別去觸這個霉頭了。」

甜水乖乖蹲進浴桶里，給自己搓了兩下頭髮，抬著亮晶晶的眼：「少爺說陛下很可憐的，都沒有多少朋友，你不用去安慰他麼？」

「我去了啊，怎麼沒去。」宋玉遞給他布巾。

只不過是立刻被罵出來了而已。

現在也就只有姜景晗能抱著他哄了，上朝虎著臉，看書閉著眼，有哪個不長眼地敢在奏摺里提一些壞消息，當場把人叫來劈頭蓋臉臭罵一頓：「朕這半年還不夠忍讓你們麼！看看你們都上報的什麼事！朕，朕上個月沒了唯一的小皇子，這個月你們就要塞些奇葩的女人進來！朕沒功夫搭理！留著自己享用吧！太後是朕的嫡母朕領了她的美意！你是個什麼東西！」

超遠房皇叔顫顫巍巍：……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啊。

太醫都說姜美人不好生養了，既然後宮裡那些又都看不上，那皇位要給誰繼承啊？

趙灼是單純地煩透了這些人，太後倒是心滿意足，以為看到了他們合作的誠意。

皇叔剛踉踉蹌蹌踏出御書房，自己的跟班就被陛下一屁股踹了出來：「關門！三日內誰敢再來！直接處死！」

姜景晗躺在御書房的床上裝死。

他已經付出了血的代價，現在是有心無力，只能怪皇叔倒霉吧。

御書房寂靜，沒有旁人。趙灼扔下了書卷便朝榻上爬來，將他抱緊了，一個字也不說。

哎。可憐的娃。

「至少她這輩子都過得很開心。」姜景晗撥了撥他耳側的發，安慰道，「臨走還贏走了我的項鏈。」那可是我家祖祖輩輩傳下來孝敬給丈母娘的。

趙灼聲音有些悶：「我只剩下你了。」

姜景晗：「……胡說，你還有宋玉跟黃太醫。」

趙灼依賴地蹭著他脖子：「他們不重要。」

姜景晗：……我不會把這句話轉告給他們的。

「我相信他們絕對不會離開，但是你……」他欲言又止。

畢竟先帝也是忽然就不見了的，他不得不擔心，害怕，可他又不甘心就這樣坐以待斃。

趙灼在他耳邊輕聲呢喃：「晗兒，如果我說我知道先帝是如何回到桃源的……你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