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晰的唇角，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指尖輕輕的在秦明空的胸口一圈一圈的滑動。

歪著頭，在度湊近了秦明空一分，眼中神色，卻一如既往的清淡。

似乎，並未察覺到自己與秦明空之間的姿勢，是有多曖昧。

秦明空眼中的恍惚，僅有一瞬間，便已經恢復過來。

眸色微冷，帶著濃重的陰鬱，伸手，抓住黎晰不安分為手指，硬是將黎晰逼退回到自己的軟椅上：「臣的私事，殿下無需知曉，殿下只需清楚，自己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便可。」

黎晰微微挑眉，眼神落在秦明空那雙暗沉幽深的黑瞳之上：「千歲爺抓疼本宮了。」

清淡的聲音，與此刻的表情，可半分聯繫也無。

秦明空重重的甩開黎晰的手：「殿下還是早些休息吧，明日開始，臣將會讓禮部派人前來教授殿下登基大典的禮節，殿下可要盡心學習，莫要讓滿朝文武和天下百姓失望！」

黎晰輕輕的揉捏著自己的手腕，其上已經浮現些許淤青：「有資格教導本宮的，便只有千歲爺一人，要麼，千歲爺屈尊降貴，來教授本宮，要麼，千歲爺就看著一國儲君，如何的失盡了顏面。」

黎晰的聲音清淡，不帶絲毫的威脅之意。

秦明空微微皺眉，下一刻，手指已如同鐵箍一般，卡住了黎晰的脖子：「殿下覺得，臣耐心很多？」

黎晰面色微微有些漲紅，呼吸不暢的感覺，和喉嚨傳來的痛楚，讓黎晰有些難受。

但是，眼神依舊如同潑墨一般淡雅，看著秦明空，並未開口說出半個字。

秦明空一怔，神色在度恍惚。

手指輕顫，接著，一手繞過黎晰的背，一把將黎晰扣入懷中：「鈴音……」

黎晰靠著秦明空，唇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呼吸微微重了幾分，片刻，方才緩解了喉嚨之中火燒一般的痛楚。

開口，聲音帶著沙啞的道：「千歲爺認錯人了，本宮是這天辰的太子黎晰。」

秦明空一頓，深吸一口氣，後退半步，放開黎晰。

皺著眉，視線之中帶著複雜的看著黎晰。

黎晰輕咳一聲，伸手輕輕的在自己的脖頸之上滑動，喉結隨著纖纖玉指上下滾動一下：「不知千歲爺可是想斬斷了本宮的脖子？」

這話，被黎晰硬生生說出一種冷淡的曖昧。

秦明空眸色越發陰鬱：「還請殿下謹言慎行，臣怎敢傷害殿下的身體？怕是殿下因為先皇仙逝，悲傷過度，方才盡說胡話，臣還是宣太醫來診治一番，免得殿下得了失心瘋而不自知。」

說著，秦明空轉身，就要離去。

黎晰起身，猛然貼在了秦明空的背上，雙手繞過秦明空的腰身，一手箍緊，一手沿著秦明空的身子，向上緩緩滑動：「千歲爺高抬貴手，本宮是否得了失心瘋，本宮自是知曉，若是千歲爺覺得黎晰礙眼，大可以……」

還沒等黎晰說完，秦明空便陰鬱著一張臉，將黎晰拉開了：「殿下還是說說，究竟想要什麼吧。」

黎晰一頓，視線悠然的落在秦明空身上：「本宮剛剛業已說過，這普天之下，配得上教導本宮的，只有千歲爺一人，所以，這明日的禮儀，還望千歲爺不吝教導！」

說著，黎晰的眼神，越發的真摯。

似乎，剛剛作出那番輕佻動作的，並非是黎晰本人一般。

秦明空審視著盯著黎晰，眼神越發陰沉。

空間之中，壓力緩緩蔓延開來。

直教人呼吸困難。

黎晰不敢想像，一個人的氣場，竟能強大到如此程度。

下一刻，所有的壓力盡數消失。

秦明空放開黎晰：「既然殿下如此信得過臣，臣自當不讓殿下失望！」

說完，秦明空後退一步，躬身：「若是殿下再無他事，臣便告退了。」

黎晰重新做回到軟椅上，淡聲開口道：「千歲爺自可隨意退下，就如同隨意闖入本宮寢殿，又或者隨意輕薄了本宮一樣。」

秦明空一梗，接著，便甩袖離去。

黎晰看著秦明空的背影，眼中神色微閃。

接著，便端起來矮幾上的茶水，輕抿了一口：「這攝政王，還挺有趣的，你說是吧德公公。」

李德全從一旁走出來，對著黎晰躬身：「殿下說是，那就是，奴才的心，自是記掛在殿下身上。」

黎晰微微挑眉，接著，便低垂眼瞼，輕嘆一聲：「德公公說說，本宮這皇帝，能做多久？」

還未登上皇位，黎晰便說出這麼一句話。

驚得李德全連忙跪下：「殿下洪福齊天，自是能帶領天辰百姓百世興旺！」

黎晰深吸一口氣，微微搖頭，抬手示意李德全起來：「本宮猜，本宮這皇位，當不過五載。」

說著，黎晰的臉上，似是閃過一絲輕鬆，並無絲毫不滿之意，當然，也無半分試探之意。

李德全默默無言，只是弓著身子，恭敬地站在一邊。

旁人不知道，不了解這位太子殿下，但李德全從第一眼，便看得出來黎晰的不一般。

所以，今時今日，站在黎晰面前，李德全對黎晰表了衷心，語氣動作，不無恭敬。

黎晰似乎猜到了李德全不會接話，便徑自開口道：「德公公說說，這攝政王，該如何處置了？」

李德全聳然一驚，接著便開口道：「該如何處置，自是殿下說的算，畢竟，這天下都即將是殿下的，何況一個攝政王？」

黎晰抬手，將白皙的手指映在陽光之下，更是顯得通透如玉。

微微握拳，在打開，就這麼盯著自己的手指：「德公公說，皇位可稱得上攝政王？」

眼中神色，異常的清淡，似乎在說一件再不過平常之事。

李德全身子弓的更低了，依舊不言不語。

這時候，他不需要開口，亦是不能開口。

黎晰微微嘆了口氣：「德公公，你此番，太過無趣了，下去吧，本宮乏了。」

李德全並未出聲，而是弓著身子，慢慢的退了出去。

黎晰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從軟椅上起來，微微活動了一下身子。

抬手，輕輕的將衣帶解開。

華貴的外袍，便徑直褪下，落在地上。

接著，又是一件衣袍，也自然落下。

直到最後一件白色的中衣即將落下之時，黎晰手腕微微彎曲，止住了衣袍落地，而是轉頭，睫毛微垂，向後方看去：「不知千歲爺對本宮的身子，可否滿意？」

一句話，在寂靜的寢殿之中回蕩。

黎晰稍稍將中衣向上提了一點，但另一側的衣袖，卻落得更多，胸前一點若隱若現：「千歲爺出來吧，本宮雖不懂武術，但卻也耳聰目明，剛剛，千歲爺的呼吸，亂了。」

清淡的一句話說完，黎晰方才將中衣理好。

一席暗紅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黎晰身後，將黎晰的衣袍自地面撿起來：「殿下猜到了？」

如此，秦明空便大方的是承認了自己私窺儲君的事實。

黎晰並未轉身，依舊只是側著頭，視線落在秦明空的身上：「千歲爺自是不會離去，畢竟，千歲爺還未看透本宮要做什麼，怎會輕易離去？」

秦明空一頓，將手中的衣服放在一邊，然後退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黎晰的身上，手臂繞過黎晰的肩膀，將衣袍理好：「雖是夏末，風卻也寒涼，殿下還是多注意身子，莫要著了涼。」

黎晰伸手，輕輕捏住披在身上紅色外袍：「那本宮就謝過千歲爺憐惜了。」

秦明空微微挑眉，收回自己的手，然後繞過黎晰，向外面走去：「不過，臣還有一言要說。」

黎晰一頓：「千歲爺有話，但說無妨。」

秦明空微微轉身，唇角揚起一絲戲謔的笑意，眼神更是輕佻：「臣對殿下那瘦弱的身子，絲毫興趣也無。」

說完，抬腳離去，不帶絲毫遲疑。

黎晰深吸一口氣，捏著衣襟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節泛出青白之色，低沉的聲音，自喉嚨之中傳出：「秦！明！空！」

不過，這聲音卻並不高，甚至是只有黎晰自己方才能聽到的低吼。

片刻，之間黎晰輕聲一笑，聲音輕渺：「千歲爺啊，您還是亂了心境的～」

說完，一把扯下身上的外袍，直接丟在地面，然後開口道：「來人，送熱水，本宮要沐浴。」

隨著黎晰的話落，一個巨大的木桶被抬了進來。

內監魚貫而入，片刻便將熱水加好。

黎晰緩緩的退下中衣，抬腳，跨入木桶之中，眯著眼，愜意的泡在熱水裡：「這驅寒保暖，還是洗個熱水澡最好！」

說著，黎晰深深的嘆息一聲，臉上浮現些許輕鬆。

黎晰基本可以確認，秦明空必然不會在留下。

畢竟，他想知道的，現在已經明白了，不是嗎？

這一場的鬥智斗勇，說不出誰勝誰負。

手指，輕輕的按在自己的脖子上，黎晰的聲音很低：「還真是……脆弱啊！」

說完，又笑出了聲：「好在，你還在，不是嗎？」

說著，視線落在水中，看著漣漪水波之中，映出的絕艷清淡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