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在嗎？」林靈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我和悅寧來看看你。」

江林越看著面色緋紅的慕涼涼，最終還是鬆開了手。江林越為慕涼涼掩好被子後從容地走下樓，臨走前還不忘了將卧室的門鎖上。

慕涼涼瞥了一眼床頭櫃，看到手機還在，鬆了一口氣。

季秦沒有回覆她的信息，不知道有沒有放在心上。慕涼涼嚐試著給季秦打電話，季秦很快就接通了。

「季秦。」慕涼涼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喊了一句他的名字。

「知道了。」季秦回覆了三個字就掛斷了電話，慕涼涼一頭霧水。

昨天晚上才說完我愛你，怎麼今天態度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果然，男人都是善變的動物。

慕涼涼絕望地盯著卧室的門，樓下傳來了關門的聲音。江林靈和悅寧似乎已經離開了，江林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咔噠」一聲，江林越打開了卧室的門，手裡拿著一套女士長裙。

「我送你回家吧。」江林越整理了一下著裝，將手裡的裙子和內衣遞給慕涼涼。

慕涼涼看著自己身上破碎的婚紗和肌膚上淤青的吻痕，倒吸一口涼氣。

江林越轉過身，給慕涼涼換衣服的空間。

慕涼涼快速把衣服穿上，小聲地說：「好了。」

江林越轉過身，微微一笑，好像剛才那樣激動和狂野的人並不是他。

「今天是我太衝動了，對不起。」江林越一向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沒想到今天有些失控了。

也許是因為心底最痛苦的記憶被挖了出來。

「沒……沒事。」慕涼涼擺擺手。

「上來。」江林越蹲在床邊，將腰彎下。慕涼涼意外地問道，「啊？」

「你喝醉了，我背你回去。」

於是，當小傢伙打開季家大門的時候，看到的是慕涼涼趴在江林越身上說著醉話的模樣。

江林越放下慕涼涼，慕涼涼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小傢伙力不從心地抱住慕涼涼。

「醜女人你好重……」小傢伙臉都憋紅了。

「謝謝江哥哥。」小傢伙朝江林越露出笑容，潔白的小虎牙映襯著酒窩。

「嗯，乖。我先走了，下次來江哥哥家裡做客。」江林越看著小傢伙可愛的模樣，心裡竟然有些傷感。如果當年他沒有打掉那個孩子，也許他的孩子現在會屁顛屁顛地跟在自己的身後哭著求抱抱。

這該多好啊。

江林越的目光柔和了許多。

「好啊。」小傢伙點點頭。

「拜拜。」送走了江林越，小傢伙氣呼呼地錘了一拳慕涼涼，「讓你送個禮物，怎麼還喝酒啦？！」

「嗯……疼！」慕涼涼暈乎乎地抓住小傢伙的小拳頭。

「休息一下。」小傢伙把慕涼涼丟在客廳的沙發上，主動去廚房到了一杯熱水。

季秦父母今天中午訂了機票出國旅遊，沒個十天半個月的回不來。家裡只有季秦和季雲肖在午睡，小傢伙不想打擾兩位表哥，只有自己挑大樑。

慕涼涼接過熱水，一飲而盡，將杯子用力地摔在桌子上，大喊道，「再來一杯酒！」

小傢伙嚇得不輕，急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噓，表哥們在睡覺！」

「睡什麼睡……」慕涼涼翻了個白眼，笑嘻嘻地看著小傢伙，「我想睡覺。」

「睡吧睡吧。」小傢伙將慕涼涼的裙角整理好，又悄悄跑上樓找來一床被子蓋在慕涼涼的身上。

「睡不著。」慕涼涼亮晶晶的眼睛盯著小傢伙忙碌的身影，小傢伙想了想，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本故事書。

「那我講故事給你聽吧。」小傢伙翻開熟悉的故事，用稚嫩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念著農夫與蛇的故事。

小傢伙念得津津有味，慕涼涼卻號啕大哭起來，小傢伙一下子慌了，「幹什麼呀！我都給你講故事了你怎麼又哭了？」

她就是那條可憐又可恨的蛇啊！一次一次地傷害對她好的農夫。

季秦聽見哭聲，正要下樓看看，想起今天早上的承諾，又猶豫了。

季雲肖放下手中的筆，從三樓快速走下客廳，小傢伙像是看見了救星，一下子也跟著哭了起來。

季雲肖一個頭兩個大。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到底怎麼了？」季雲肖一隻手摸著慕涼涼的頭，一隻手抱著小傢伙。

「他欺負我！」

「她欺負我！」

小傢伙和慕涼涼幾乎同時指著對方，兩人哭得更凶了。

「對不起……」慕涼涼倚在季雲肖的肩頭，伸手胡亂地抹掉自己的眼淚。

「涼涼……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季雲肖已經鼓起勇氣和季秦攤牌了，既然季秦選擇了退出，他就要把握住全部的機會。

「和你在一起？那季秦怎麼辦？溫霖怎麼辦？江林越該怎麼辦？」慕涼涼一連串的問題在不斷地折磨她的心，她對不起的人那麼多，她該要怎麼辦啊？

季雲肖緊緊抱著慕涼涼，慕涼涼的哭聲漸漸弱了，最後淺淺入睡。小傢伙也哭累了，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這個場景，就像是福祉的一家人。

這也是季雲肖一直夢寐以求的場景。

季秦站在二樓的階梯上，看著笑容漸漸浮現的季雲肖，心裡仍舊不高興。明明弟弟已經得到了需要的福祉感，為什麼他的愧疚感還是沒有消失？

反而越來越沉重。

季秦的目光始終在慕涼涼髒亂的臉龐上無法挪開，不知不覺中站了許久，本來酸痛的腿也更加難受。

深夜。

慕涼涼醒來時已經躺在季雲肖的床上，頭痛欲裂，嗓子也火辣辣的疼。

「你醒啦？」小傢伙趴在床邊，手裡捧著一杯熱水。

「我是不是喝上頭了？」慕涼涼對於酒後發瘋的事情還是有點印象的。

「以後再也不給你講故事了。」小傢伙賭氣地撇了撇嘴。

慕涼涼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今天雲肖表哥和季秦表哥吵了一架，好像很兇，我看到雲肖表哥都哭了，季秦表哥的臉色也很難看。」小傢伙悄咪咪地給慕涼涼打小報告，慕涼涼開始起了疑心。

今天季秦那麼冷漠，一定有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