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掐滅了就好。」慕涼涼刻意不去看江林越僵硬的笑容，不鹹不淡地答道。

四人寒暄了幾句，因為長途跋涉的關係，悅寧和江林越有些累了，很快告別了慕涼涼和季秦。

出了季家，天色突然暗了下來，烏雲密布，似乎要下雨了。

「去我家吧。」江林越主動接過悅寧的行李箱，悅寧點點頭。

打開江家大門，江林靈正在廚房裡做水果沙拉，看到二人回家後高興地問東問西。

江林越抬頭瞥了一眼江家，心裡咯噔一下。

原來的雙人拖鞋、情侶杯全都換了新的一套，桌上擺放的芒果味糖果也不見蹤影……

「林靈，你做了什麼？」江林越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怒火，但牙齒還是忍不住打顫。

「既然哥哥答應了悅寧的求婚，那麼將會是一個新的開始。我替哥哥把這些東西都換掉了，免得礙眼。」江林靈捧著水果沙拉遞到江林越眼前，期待地說道，「快嘗嘗。」

江林越沒有作答，而是轉身向二樓走去，曾經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衣櫥空無一物，只剩下幾個孤零零的衣架掛在上面。

浴室里滿滿噹噹的化妝品、破碎的鏡子，全部都消失了。

「這才有個家的樣子。」悅寧當然贊成江林靈的做法。以後結了婚，家裡還有其他女人的東西，換作是誰都不會高興。

「林靈，東西呢？去哪了？」江林越望著空蕩盪的書架，那本用書套小心翼翼地裝訂起來的數學書，去了哪裡？

「我讓垃圾站的人收走了，衣服、書籍什麼的都送去貧困山區了……」江林靈還沒有說完，江林越憤怒地推開江林靈的水果沙拉，卻說不出一句話。

「哥哥，如果你是真心和悅寧在一起，就沒有必要留著這些東西，還是說……你和悅寧在一起根本就是為了欺騙你自己……你的心裡還是喜歡慕涼涼的？」江林靈冷笑一聲，倔強地紅了眼眶。

「哥哥，我求你清醒一點吧，就算季秦和慕涼涼以後會分手，可是慕涼涼的男人那麼多，你根本算不上什麼……」

江林靈的話有什麼錯呢？她只是為了他好，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

「她說過會和我複合的……」江林越執著地相信慕涼涼的約定。

只要她需要，不管他已婚否，和誰在一起，他都會不顧一切回到他的身邊。

「你對得起悅寧嗎？悅寧這些年知道你還喜歡慕涼涼，忍氣吞聲那麼久，沒有悅寧，哪有你現在的身份地位？慕涼涼能給你什麼？」江林靈歇斯底里地怒吼，她多想叫醒這個冥頑不靈的哥哥。

悅寧拉住江林靈，心平氣和地勸道：「好了，不要吵了，好不容易回來聚一聚，不要因為一個不想幹的女人傷了和氣。」

「她不是不相幹的女人。」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落下，江林越轉身走出江家，連門邊的雨傘都沒有瞧一眼。

「這樣會淋濕……」悅寧還想說什麼，江林靈搖了搖頭。

江林越決定的事情，她從來改變不了。

雨下大了，江林越的影子湮沒在雨幕中。

一抹煙霧在眼前繚繞，剛點燃的香煙被雨水打滅，江林越失神地望著灼傷的手指。

「我覺得你有個壞毛病。」

「你怎麼那麼愛吸煙？你才多大啊……」

「就算是為了我戒煙，可以嗎？」

和她談戀愛五年，第二年他就戒掉了煙癮，有時候煙癮犯了，她會給他塞芒果味的糖果，久而久之，他就懶得碰煙了。

偶爾應酬需要，他才會抽兩根。她的鼻子很靈敏，但凡沾上了煙味，她都會察覺。

眼淚和雨水交織在臉上，江林越抬眸望著不遠處的季家，視線漸漸模糊。

「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林越。」一輛汽車在身側停下，車主搖下車窗，朝江林越招招手。

江林越瞥了一眼車主，是孫總。

「我先去季家給涼涼和季秦送禮物了，改天拜訪江家。」孫總踩下油門，車子飛馳而去，水花濺落在江林越的身上，江林越不滿地皺了皺眉頭。

孫總的作風真是讓人厭煩，說什麼做什麼都雷厲風行，得罪的人當然不少。

車子冒雨停在季家門口，孫總下車後拉開後座的車門，朝裡面的人笑了笑，「美人，出來了。」

車裡的男人點點頭，笨拙地握住孫總的手，面色泛紅。

關上車門，孫總伸手攬住男人的腰，大步走到季家門前。

慕涼涼在沙發上昏昏欲睡地研究孕婦食譜，卻聽見刺耳的敲門聲，慕涼涼揉揉雜亂的頭髮，心不甘情不願地拉開大門，看清眼前的人後嚇了一跳，反手又把門關上。

「怎麼了？」李阿姨見慕涼涼一個勁地深呼吸，還以為門外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沒事沒事。」慕涼涼鼓起勇氣，再次拉開大門，孫總一臉不悅。

「涼涼好像不是很歡迎我啊？」孫總主動推開大門，和身邊的男人大搖大擺地走向客廳，落座在沙發上。

季秦在二樓午睡，季家父母正在三樓研究婚禮現場的布置，慕涼涼不好意思打擾，只能自己硬著頭皮面對孫總。

「喝點什麼？」李阿姨溫和地問道。

「涼涼，你最近憔悴了不少啊……」孫總直接忽視李阿姨的話，上前拉住慕涼涼的手，嘖嘖嘆息。

「真是抱歉，今天帶的人不是溫霖，讓你失望了。」孫總故作可惜的模樣。

「謝謝孫總的禮物。」慕涼涼抽開自己的手，主動拿走孫總的禮物，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禮物到了就好，趕緊走吧。」

「慕涼涼，你讓我不高興，我有的是辦法讓溫霖受苦。」孫總倚在沙發上，點燃一根香煙，朝一旁的李阿姨招呼道，「上點果汁。」

李阿姨憋了一肚子的氣，卻也只能去廚房準備果汁。

「叮鈴鈴」

慕涼涼和孫總的手機同時響起。

慕涼涼接通小李的電話，那頭的小李似乎很激動，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你知道嗎？孫氏集團的孫總出事了……網上有人爆出孫氏集團的食品製作粗糙、含有毒物質，孫總玩完了。」

慕涼涼詫異地抬頭看向孫總，孫總的臉色僵硬，手中的香煙掉落在地上。

果然是……人壞有天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