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來的曹小莓裹著浴巾，濕著頭髮，猶豫著要不要把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再穿上去的時候，唐淺新也只裹了條浴巾走了進來。她想躲，想想又太過造作，無處可躲。

唐淺新扔了一瓶酒精棉給她，她倉皇間沒有接住，彎腰去撿，身上的浴巾就這樣松垮垮掉了下來，她的手捂住了胸口的那部分，其餘都散落開來，其實也是無濟於事的遮掩。

曹小莓無措地站在原地，臉紅得發燙，眼神也不知該往哪裡放，唐淺新的身材是出奇的好，四肢修長，寬肩窄腰，肌肉緊實但不糾結，皮膚白到透明，看得見藍色的靜脈——吸血伯爵這個形象真是非他莫屬。

「幫我把傷口處理一下。」唐淺新指著她手裡的酒精棉的瓶子。

曹小莓一隻手還護著胸口的浴巾，也沒抬頭，敷衍地回答了一聲。

他哪裡來的傷口，明明是自己被他弄得半死，現在全身上下哪裡都痛，要有傷口的也應該是她呀。

「別遮羞了，哪裡沒看過？」唐淺新一下就扯掉了曹小莓手裡的浴巾，讓她無顏以對。

「啊！你……」她又羞又惱地抬起了頭，他身上的傷才赫然印入她的眼裡。

除去脖子上一口帶血的牙印，唐淺新的手臂和第三根肋骨的位置有兩道長十幾公分的血痕，表皮擦傷並沒有流太多的血，皮層底下卻是一片駭人的紫紅色，兩公分寬的一段肌肉深深凹陷了下去，這血是淤積在了裡面。應該是那根鐵棍的留下的痕跡，原來傷了別人，他也沒能毫髮無損。

唐淺新坐了下來，這個高度比較適合曹小莓。

曹小莓擰開了瓶蓋，取出酒精棉，小心翼翼擦過他的破皮處，還吹了幾下，這讓唐淺新覺得癢。

「你能利索點嗎？」

「不疼嗎？」她的手勢還是很輕柔，「這樣就可以了？」

「否則還要怎樣？」他不耐煩地甩開了她的手，從衣櫥里拿了件襯衫自己穿上，又拿了一件扔給了曹小莓，「先穿這個，衣服一會就到。」

曹小莓撿起襯衫，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趁著他背對著她，穿衣服的間隙，趕緊躲進了他的衣服里，把能扣的扣子上上下下全都扣好了，才覺得安全了些的時候，唐淺新也穿好了襯衫，不過僅僅只有襯衫。

她一聲尖叫，轉身想跑出去，雖然已經被他吃幹凈了兩次，但要她這麼直面對他，還是做不到的。

「去哪兒？」唐淺新手臂一伸就把她撈了回來。

「你……你，你換衣服，我，我出去等你。」曹小莓貼在他身上，心裡慌亂。

「穿成這個樣子怎麼出去？」

為什麼那麼喜歡這個丫頭片子，那麼容易被他一點就著？那種舒適愉悅的感覺是從來哪個女人都給不了他的。

「好，我不出去，你可以放開我嗎？你換衣服，我不打擾。」曹小莓試圖他講道理，絕對是對牛彈琴。

「你是人還是動物！你放開我，你這大腦長在下半身的動物，你放開我！」曹小莓從有事好商量的狀態變成了拳打腳踢的反抗，可是就她那點力氣在唐淺新那兒是撓心的癢。

他單手扣住她兩個手腕，她就只剩一張嘴可以罵人，「你滾開，不要臉的？！別以為我們訂了婚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了，你放開我，信不信我報警抓你，告你！婚內行為都是不能違背妻子意願的，你滾開……」曹小莓把自己聽到過的，淺顯的理論知識都用了，她並不知道，規則是給守規則的人制定的，對有的人而言無效。

「要報警要告我都可以，等你開心了。」

羞辱，真是現世報的羞辱，曹小莓想起來不久前的自己……

她很無奈，對待面前這個男人，她的身體和她意志完全背道而馳，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己到底要什麼？被氣得惱羞成怒，又全身使不上勁兒的曹小莓，很沒出息地哭了出來，儘管她始終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眼淚就是不聽話的往下掉。

唐淺新有點心軟了，他有點拿著小姑娘沒辦法，那噼里啪啦掉下來的眼淚搞得他心煩意亂。

最後他還是決定放她沉醉在夢境的美好里。

曹小莓陷在那堆枕頭裡，就像懸浮在空中的雲層里一樣，久久不願睜開眼睛，挪動身體。若現在是夢境，這應該是有生以來，她做過的，最舒服放鬆的夢。

恍惚間，她看到唐淺新湊近了她，沒有索取和威脅，輕輕地在她額頭印了一吻。若不是夢境，他怎麼可能那麼溫柔。曹小莓抱了抱被子，放任自己墮入更深一層的睡眠，願美夢就此不要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