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正了身子想讓自己振作起來認真複習，卻在剛開始的時候注意力又轉移到了手機上，而且雙手也是蠢蠢欲動。

待發覺後她手裡已經捧上了手機，界面也停留在那頁通訊錄上。她感到愕然，立馬將手機放在了窗檯上，坐回到椅子上後又伸長脖子看了一眼才放心的鬆口氣。

提筆準備重新進入狀態，可思緒總要飄到窗檯那兒。間隔一兩分鐘往那邊看一眼已經不稀奇了，在不知不覺當中去拿起手機也不稀奇了，但稀奇的就是她迷迷糊糊的按下了撥號！而且還已經接通了！

「喂？誰？」

電話里傳來沙啞又清冷的聲音，可細聽，好像在對方不遠處也有摔碎東西的聲音，也伴隨著絲絲咒罵聲，聲音不大，她也是仔細聽才聽出來的。處在那樣的環境中，電話對面的人卻好似習慣般冷淡，根本沒去在意。

季無見對方遲遲沒有說話，還以為是惡作劇所以準備掛斷，可就在手機拿離耳朵時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是我。」

因為緊張，所以說話都有些結巴。

認出是卓莘，季無在欣喜中又重新把手機貼在了耳邊，原本的面無表情也已經沾染了喜色：「怎麼你也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聽著他的聲音，卓莘總能感覺他人就在自己面前。若是把他比作一種動物，那她會毫不猶豫的說是犬，因為他總能給自己一種忠心忠誠的感覺，而且還很粘人。

「就……噓寒問暖。作為同班同學的一個關心。」說完她還不忘小心翼翼的問一聲：「你信嗎？」

誰料他卻只是輕笑幾聲說：「既然你說的，那我肯定深信不疑啊。」

這通電話，卓莘把想念、擔憂掩藏在心中，與他如平常那樣說笑談心，漸漸的也就忘了最初聽見電話里的那陣摔打與咒罵聲。

時間已經不知不覺到了十一點，他們匆匆了結話題各自道了晚安便掛斷電話。對著早已黑屏的手機，卓莘仍是看得津津有味，直到要睡覺的最後一刻輕聲道了句「晚安」，這才躺下。

季無一掛斷電話，外面的聲音就戛然而止。他放下手機側身盯著那門，跟卓莘聊天時的愉悅如雲煙掠過般消失在臉上，沉重而又鬱悶的感覺紛至沓來，有種不把他打壓下去就絕不放棄的即視感。

他微微嘆息，坐回到了床上準備關燈睡覺，然而緊接著就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力道不輕，總有要把門給敲壞的感覺。

「季無，出來！」

「不早了，睡了。」他說得輕鬆，全然沒了之前面對這事的緊張。

外面安靜了片刻。就在季無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又傳來幾下敲門聲，可這次的力道很輕，也不像之前的那般急促：「下次……下次咱們父子倆好好談談。」

隨著腳步聲的漸行漸遠，季無也躺在了床上，卻始終將目光放在那扇門上，同時心裡也想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在他的印象中，父親總是那樣的一板一眼，也是那種一點就炸的脾氣，倘若不是因為母親那件事，他們之間的關係估計也不會變得這樣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