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對季無來說，或多或少都存在這些創傷，不然也不至於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無法打從心底的原諒那個男人。

事發於他小時。本應是一家人出去高興的自駕游，但卻因為意外車禍，搞得最後悲劇收場，而記憶猶新的卻是——在關鍵時刻季父拋棄了危難中的季母。

當在醫院看見病床上已經被白布遮面時的季母時，季無就已經對季父擺不出好臉色，就算前一秒他笑的有多開心，只要一見到他就能變臉似的換上另一副面孔。

剛開始還以為這裡面也有誤會，但這麼久了季父也一直沒有解釋過，漸漸地他心中的怨恨也就逐漸擴散。父子倆關係不和，就更別說中間還摻雜著些其他事情，真的是分分鐘能引發一起家庭大霹靂。

其實直到現在，季無都搞不清楚自己對他現在的態度究竟是因為怨恨還是因為缺乏安全感，或者說只是心裡的那塊疤一直沒能去掉……

天明去學校，他已經恢復了精神，昨晚睡前、夢中所想的統統化作雲煙，擺出平常那張傻乎乎的笑臉迎接踏進教室的卓莘。

卓莘見到他時站在門口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回應他：「早。」

今天陽光正好，微風不躁，再見到那個人時心情也是不同尋常的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話恰巧應驗了他們現在的感受。他們說著些有的沒的，彷彿要將昨天錯過的東西都一併告訴對方，可季無到底還是隱瞞了許多。

在昨晚季父口中的今晚，家中氛圍尤為沉重，剛回到家的他就已經感覺不對勁了，換了鞋再往裡走，看見季父正襟危坐在客廳沙發上。

他不禁咽了下口水，轉身就準備回到卧室，但季父卻還是將他叫住了：「站住！」

他怔楞一下，回身直盯著他：「有事？」冷淡的語氣陌生的感覺，真不像是一對父子之間相處時該有的。

「過來坐下，我昨晚說了今晚咱們父子倆好好談談！」季父的語氣也是重重的，不難猜出他現在的心情。

季無本來沒打算過多的理會，但到底還是敗在了他的威嚴上。蠻不自在的坐過去，刻意跟他保持著「友好距離」，確定安全後才問：「什麼事。」

「關於你的文理分科。」季父也一點都不含糊，簡明扼要的說出了目的。

聽到這個，季無的青筋隱隱凸起。他們父子倆之前就是因為文理分科這事鬧得不歡而散，今天再提起，還指不定會鬧成什麼樣。

「我覺得這個事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他拎著自己的書包就站起來，轉頭再看了季父一眼，確定他沒有什麼話要繼續說心裡也就更加被鼓舞了。

扭開卧室門進去，直到關上也不見他有任何動靜。他不解，但或許季父真的就是想通了呢？

很快就到了文理分科表發下來的日子。快到晚自習的時候老班特地把班代叫去了辦公室說明情況，然後就把那摞表交給他。

半點時間老師還沒來，班代拿這那些表走上講台，敲了敲講桌面讓有些嘈雜的教室安靜下來，並把注意放在自己身上。

之後班代就開始交代老班的話，把表發下去的時候也學著老班在不停的強調一定要慎重考慮再填寫。

拿到表的季無面色黯然，剛發下來嶄新的一張表很快就有了褶皺的痕跡。隨著班上同學拿上筆在表上書寫的聲音，他也緩緩拿上筆填好了相關信息，然後盯著文理分科選擇那個空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