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她回來啊。

俞白很想這樣說，但面無表情的宋牧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天的記憶還嫌不夠？

是不是七秒你就滿意了？

如果真是這樣，請您走好。

她是叫卿小魚沒錯，可她並不是一條魚。

伸手拽住面前小姑娘的衣領，提溜著往身後一放，標準的護犢子姿勢，宋牧說：「如果你真是來興師問罪的，那我先跟你說聲抱歉，然後再問你個問題——」

「你為什麼要冒充轉學生？」

「啊，我好奇啊，聽說實驗班的卿小魚同學患有短期記憶障礙症，就想做個小實驗來著。」俞白被問得一愣，隨即很無辜地解釋起來，「畢竟以前只是在電影里看過，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出現在現實生活中，而且就在自己身邊，所以……」

結果越說聲兒越小，原本理直氣壯挺直了腰板兒的姑娘到最後縮在樹下像只小蝦米。

俞白抱著膝蓋，有點兒不敢看宋牧的臉色，「你……」她鼓了鼓臉頰，猶豫了好幾秒才又開口，「不會是在懷疑我什麼吧？」

「對。」宋牧的表情看不出什麼端倪，但眼神卻格外冷漠：「小魚短期記憶障礙兩年有餘，在高三組也不是個秘密，你現在忽然產生興趣來做實驗……」

「誒，宋宋你說什麼，我短期記憶障礙全高三組都知道？這不該是屬於你我之間的秘密嗎？」卿小魚從他身後跳出來，她發誓不是故意這樣說的，是真以為這事兒在學校里就宋牧知道，如果非得加個人的話，那就是溫昭雲，「結果原來大家都知道！我是真沒想到啊，宋宋你居然是這樣大嘴巴的宋宋……」

她一邊喋喋不休地念叨著，一邊任由宋牧把她拉回去站著，「話說回來，俞白同學你也是，竟然敢踩著扣分上小黑板的邊緣做實驗，真不知道該誇你勇氣可嘉還是懟你傻不拉嘰還是誇我自己引人犯罪的誘惑力驚人。」

卿小魚一口氣將自己心裡憋著的話全盤抖了出來，短暫的寂靜讓她覺得成就感滿滿，但當她收到俞白明顯一滯的表情和宋牧輕飄飄的一句「你是不是傻」之後，她推著宋牧往小賣部里走，語氣也兇巴巴的。

「就你最聰明，別人都傻，你這麼聰明，去給我搶十袋一根蔥啊。」

傻乎乎的，被騙了都不知道。

宋牧在心裡重複了一遍，一扭頭卻看見卿小魚朝俞白做小動作，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卿小魚就忽然跳了起來，八爪魚似的掛在他背上，催促他。

「宋宋，我要吃一根蔥啊啊啊！沒有一根蔥的我快要油盡燈枯了啊啊啊！」

「行行行，你最大，聽你的。」宋牧擠進小賣部後還是決定轉身問一問，「你剛剛……是在做什麼？」

「拯救小公主啊。」卿小魚無辜地眨了眨眼，順道跑到宋牧的前面，「人家一小姑斯斯文文，一看就是水做的，你呢，說話不饒人，她哪受得了啊。」

「卿小魚。」宋牧突然嚴肅地盯著眼前人，放在身側的手捏成了拳，「你是不是討厭我了？所以不幫我反而去幫俞白。」

「哪有的事。」卿小魚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我就是怎麼想看到她委屈的樣子，覺得扎眼。」

還有點兒扎心。

就好像有根針，不小心落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