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良一進到包廂，就看見沈綬拿著酒杯出神：「你的小助理已經讓你魂不守舍了？」

沈綬靠在椅背上，兩道眉毛擰在一起，晃著酒杯說：「他今天來向我辭職。」

「是要欲擒故縱？」

「不知道，我沒同意。這麼硬把他留了下來，是不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下一步，他會怎麼做？」

「你為什麼要自尋煩惱？他離職後，你的所有擔心也就煙消雲散了。」

沈綬一口喝了酒，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他那樣毫不造作的笑容，項黎湖肯定一輩子都學不會。」

「我看你是魔怔了。」楚良遞給他一疊資料：「應該就是他。」

沈綬看著資料上元淺的照片，一張娃娃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他的內心是不是也如此的單純幹凈？搖了搖頭，將惱人的問題暫時忘掉，看了看楚良手裡的另一份資料，「你還調查了覃紳？」

楚良扯了扯唇角：「我和他還有點牽扯……」翻了幾頁，遞給他看，「撞死他母親的肇事司機的辯護律師，是我找的。」

沈綬看著肇事司機的照片眯了眯眼睛：「這麼巧？」

「我以前從沒有把兩件事情放在一起想，你叔叔找他撞死你的父母，肯定不是巧合。」撞死覃母的人，和撞死沈綬父母的肇事司機，是同一個人。

「沈晴說司機的家屬拿了錢移民了。」

「出錢的人肯定是你叔叔，我找到了當時的判決書和庭審錄像，法官對被告人的判決是從嚴從重從快，理由是半年內撞死三個人，極其危害社會。

「在宣判之後，被告人相當激動，對著法官破口大罵，可惜在他說出真相之前，就被法官指揮法警把他的嘴堵上了。」

「肇事司機是怎麼找到你的？」

「你叔叔介紹的，這個人是你嬸子的一個遠房親戚，費用都是你叔叔出的。」

「我叔叔當時應該是找不到處理我父母的好辦法，受他肇事的啟發，先裝好人幫助他脫罪，然後開出很好的條件讓他撞死我的父母，最後賄賂法官殺人滅口。」

「應該就是這樣，我已經在查他家屬的去向，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你的猜測是不是事實。」

沈綬卻並沒有露出輕鬆的表情：「如果真是這樣，我欠大伯母的就更還不上了。」

「你都已經要殺掉她了，她還選你做傳人，可見她並不需要你的愧疚。」

沈綬嘆了一口氣，如果大伯母不是這麼大度，事情反而好辦了。

「你的小助理，你打算怎麼辦？」

「靜觀其變。」說得雖然輕鬆，心裡卻是忐忑不安的，看了看楚良，「你為什麼要調查覃紳？難道是內疚？」

「如果真的是內疚，你會相信嗎？」

沈綬又看了看他：「小心呢，內疚背後的原因，會讓你陷進去的。」

楚良恥笑說：「你還不是一樣？反倒來說我。」

「如果他沒有其它目的，也許我可以考慮和他試試看。你會嗎？」

「也許。」

「我怎麼不知道你也是彎的？」

「我的床上男女都有，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直是彎，你能知道？」

「你知道覃紳愛上了觀音的聲音嗎？」

「知道。」

「你打算怎麼辦？」

「他愛上的是觀音，和我有什麼關係？」楚良的臉上陰了下來。

沈綬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危險了。」看著好友的臉又沉了幾分，心情頗好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