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嘆了口氣，扶起真藍：「你喝醉了。」

真藍痴痴地笑，順勢靠在江衍懷裡：「若是醉酒便可見到你，便是日日皆醉，又如何？」

江衍看著真藍，身上頗為澀然：「你若要見我，日日皆可，何須醉酒至此？」

說著，江衍無奈一笑：「可我，卻只能灌醉了你，方才能親近些許。」

真藍臉上始終掛著迷濛的醉意：「他人若想親近我，怕是會魂死道銷，但你，我卻是願意的。」

真藍圈住江衍的脖頸，將頭埋在了江衍的胸膛：「可你為何，要放棄我？」

江衍抿著唇，半抱住真藍，然後朝著外面走去：「你醉了，我們回家。」

真藍迷濛的應了一聲，順著江衍的力道，跟著江衍一起往家中走。

距離到是不遠，也就是一刻鐘時間，便到了家。

江衍扶著真藍，小心的將真藍放在床上，在將真藍的衣服換了。

接著，便擦了一把汗。

沒想到，真藍扶著不累，這一番的動作，卻也讓江衍出了一頭汗。

「金蟬子……為什麼你不等我……為什麼不等本帝……」

略帶醉意的話，從真藍口中傳出。

江衍的動作一頓，回頭看向真藍，神色略帶深思。

第一次從真藍口中聽到『本帝』兩個字，讓江衍開始懷疑真藍的身份。

真藍閉著眼，明顯是睡著了，額頭滲出冷汗，神色也頗為不安：「別跳……金蟬子……別跳……別……跳……」

江衍走到真藍身邊，視線落在真藍的眼角，那裡爭優些許淚珠滲出。

江衍伸手，輕輕擦去真藍的淚：「我在，沒事了，沒事了。」

真藍猛然的抓住了江衍的手，然後緊緊地抱在懷中：「你不能丟下我……不能……我已經沒了容身之處……只有你的身邊，才是我該去的地方……」

江衍心中一動，附身，將真藍緊緊地抱入懷中：「就算沒有他，你還有我，我的身邊，永遠有你的位置。」

真藍似是聽到了江衍的話，又似乎沒聽到江衍的話，但是神色卻安穩了不少。

江衍就這麼摟著真藍，緊緊地摟著，捨不得放手。

似乎，現在他一放手，真藍便會消失在他懷中一般。

見真藍睡得安穩了，江衍心裡，莫名浮現一種歲月靜好的溫馨之感。

心裡知道，這份溫馨是偷來的，但是，卻有種感覺，讓江衍覺得，真藍所等的人，就是他。

江衍低頭，輕輕的在真藍唇上落下一吻。

接著，便加深這一吻。

直到真藍因為呼吸不暢而輕哼出聲，方才放開真藍。

真藍睜開眼，視線還略帶迷濛：「你在？」

江衍地應了一聲：「我一直在。」

真藍笑開了，伸手環住江衍的腰：「要我嗎？」

真藍眼角微紅，帶著些許魅意，似是無聲的邀請。

讓江衍心中一動。

明知不該這時候去碰真藍，可到底還是沒能把持住。

當已經擁抱著真藍的時候，江衍的臉上，方才浮現些許苦澀。

也只有這時候，他才能以『江衍』這個身份，去觸碰真藍。

動作格外的輕柔，但真藍的眉頭，卻緊皺起來，看似有些痛苦。

江衍褪下了真藍的衣衫，這才發現，真藍的身上，竟然有些傷。

這傷看不出是什麼東西造成的，但數量卻不少。

看起來似是癒合了，但實際上卻只是看起來而已。

手指微微用力一按，便有血絲滲出。

江衍連忙放開真藍，將人扶起來，仔細的檢查真藍的身體。

真藍神色有些怔然，然後靠在江衍的懷裡，在江衍耳邊輕聲問：「怎麼不做了？」

江衍抿了抿唇：「你身上的傷，怎麼來的？」

真藍頓了頓，似是在思索。

接著，方才說到：「無事，很快就會恢復。」

江衍抿著唇，放開真藍：「我幫你處理一下吧。」

真藍順勢躺在床上，伸手拉著江衍：「無事，只是輕傷，便是重傷瀕死，也不會影響是什麼……我早已……習慣了。」

江衍抿唇，眼裡浮現些許心疼。

他忽然不知道，真藍曾經過得是什麼樣的生活。

聽真藍的語氣，像是受傷如同家常便飯。

真藍看著江衍，眼神難以聚焦，但江衍卻清楚，真藍的視線，必然是落在他身上的。

接著，真藍笑的迷濛：「你忘了嗎？無盡的殲滅敵人，也是我該做的事情。」

說著，真藍伸手，摟住江衍的脖子：「也是與你相遇之後，我少出戰了，早前，身上的傷，從未好過。」

真藍低笑幾聲：「若是沒有我的出生日死，哪裡來的六界平衡？」

江衍看著真藍，似是想從真藍的臉上看出什麼。

江衍沉了一口氣，心中泛起驚濤駭浪：「你……是人是鬼？」

真藍頓了頓，接著便搖頭：「都不是，我已在六道之外，不在五行之中，金蟬子，你忘了嗎？自我跳下墮神台那一刻，便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墮神台』三個字，讓江衍瞪大了眼睛：「你是說，原本你是神？」

真藍歪著頭，略微想了一下：「可以這麼說，本帝……乃……掌握平衡與凈化的神帝……你忘了？你我初見，便是在蟠桃盛會上……」

說著，真藍眼皮開始有些沉，聲音也越來越低：「不過……現在大概是什麼都不是了，金蟬子……你為何一定要成神成佛？你說過，要與我共赴白頭……卻到底……丟下了我……」

江衍看著真藍，眼神暗沉。

手指輕輕的撫摸真藍的眉眼：「不管你是什麼，我都會守著你，不會離開你。」

真藍嬰寧一聲，翻身，將江衍這個摟在自己懷裡：「我只願為你雌伏……」

聲音很低，低的幾乎聽不清晰。

接著，便是讓人難以分辨他在說什麼：「和我在一起，便是你的萬劫不復。」

但江衍卻聽得清楚，心中，也格外的堅定：「便是萬劫不復，我也絕不會離你而去。」

說著，在真藍的額角落下一吻：「你是神如何？是鬼又如何？便是那惑人心智的妖，我也不介意，只要你能留在我身邊，我願折壽百載，亦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