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我記得我母親留給我的嫁妝是不是還在您那裡？」

「啊，姐姐留下的嫁妝嗎，」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來，張氏看了看燕綏，看到少年的眼裡滿滿是對自己的依賴，跟當初沒什麼不同，強壓下心裡不好的預感，「是啊，綏兒你有什麼事嗎？」

「姨母，我想拿回母親的嫁妝。」燕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行！」那可是她打算留給深兒以後娶親的聘禮，怎麼可以給這個傻子。沒錯，在她心裡燕綏還是那個傻子，而燕綏母親的嫁妝早就在她嫁入府里的時候就找借口拿到手了，在張氏眼裡那嫁妝早就是自己和深兒的了。

「姨母？」燕綏疑惑的看了一眼張氏，像是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這麼大反應一樣。

「燕綏啊，按道理來說這嫁妝我是應該給你才對，」張氏攥緊手帕，「可是這幾年你母親名下的鋪子生意都不好，都是在勉強開門，我怕讓你看了傷心，不如」就放在姨母這裡幫你打理好了。

燕綏對張氏感激的笑了笑，「不用麻煩姨母了，我不是還有阿離嗎，他一定會幫我的。」

張氏：「......」真的不麻煩的，「我」

「阿綏你們在說些什麼呢？」軒轅離這個時候正好跟鎮國公燕輝走了過來，打斷了張氏的話。

「姨母說要把母親的嫁妝交給我。」

張氏：「......」她有這麼說嗎，「我」

「嗯，那是你母親留給你的，」燕輝欣慰的點了點頭，「的確是要還給你自己打理。」

「老爺！」張氏表情扭曲了一下。

「怎麼了？」燕深疑惑的看向張氏。

「......」她總不能說那些嫁妝她不想給吧，「我」

「姨母是想對父親說母親嫁妝里名下的鋪子近幾年一直虧空，」燕綏像是什麼都明白一樣，「姨母想幫我繼續打理。」

燕綏不懂可在場的人哪一個不是人精，一聽這話看向張氏的眼神都變了，誰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真的嗎？」燕輝嚴厲的看向這個他以為一直很賢惠的妻子，雖然自己心裡一直放不下燕綏的母親，可他敢說他從來沒有虧待過張氏，甚至對她是有愧疚的，不然也不會有燕深的出生，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張氏竟然會有這樣的心思，那些鋪子他是知道的，雖然盈利不多但也沒有到虧空的地步，而她說這些話是想幹嘛他清楚得很，燕輝冷哼一聲。

「老爺，你聽我解釋啊，我......我也是為了深兒啊，」張氏慌了，她沒想到燕綏會突然把這件事說出來。

「為了深兒？哼，虧你說的出來，難道在你心裡綏兒不是你的兒子嗎？」這麼多年張氏照顧兩個孩子的辛苦他是看在眼裡的，可是這也不能成為她的借口。

「可深兒是從我懷裡掉下的一塊肉啊，燕綏他有二皇子護著，哪裡稀罕這點嫁妝，可我們深兒呢，他什麼都沒有！」被相互扶持的丈夫用這種眼神盯著張氏早就亂了步子，哪裡還記得這是哪裡，不管不顧的將心裡話說了出來，說出來後她也後悔了，可說出來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哪裡有收回去的道理，「老爺，老爺你聽我解釋啊，剛才不是我的心裡話，我我只是......太著急了，對，我」

「你不用說了，」燕輝疲憊的閉了閉眼，「夫妻這麼多年我才第一次發現你心裡的真實想法，難道在你眼裡深兒就不是我的孩子了嗎，以後我的位置也是要留給深兒的，可是你呢，你看看你幹了什麼，張氏，你太讓我失望了。」

「要不是燕綏他嫁了出去這位子哪裡輪得到深兒來坐，這麼多年了，你敢不敢戳戳自己的心窩子，問問自己放不放得下姐姐！」

「你你你，混賬！」

「是，我是混賬，可也比不上你這個懦夫，姐姐一死你就對任何事不管不問，我進來後你可曾關心過我問問我的感受，每年她的忌日還要讓我跟你一起對著一個牌位說話，你以為我心裡就好受嗎？啊？」

「好好好，好得很，要不是今天挑明了說，我都不知道這麼多年了你原來都在怨我，」燕輝像是瞬間老了十幾歲，「這麼多年的夫妻了，我也不休你，你待會收拾收拾東西自己去別莊待一段時間冷靜冷靜吧。」擺了擺手，也不管在場的人是何表情自己先走了。

「是你是你對不對，哈哈哈，這麼多年了我竟然沒有發現你這個傻子原來不是個傻的，都學會算計我了，哈哈哈，」良久，張氏回過神來猛地看向燕綏。

「姨母，你這是瘋魔了吧，綏兒不敢，」燕綏像是被嚇到一樣往軒轅離身邊躲了躲，「阿離我們也走吧。」

「好。」軒轅離牽住燕綏的手就要離開，在經過張氏的身邊的時候燕綏停了下來，低下腰湊到張氏耳邊用僅兩個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道，「我的好姨母，人在做天在看，當年的事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現在你的報應到了。」

張氏渾身一僵，等人走了突然笑了出來，「哈哈哈，報應啊報應，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