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拜見

1.破冰

我這才大悟，道：「你剛才抱我，是幫我躲暗器？」

顧伯忱「嗯」了一聲。

「那你有沒有傷到！」我問。

「沒有！」

我說：「抱歉，我剛剛誤會你了，我還以為你……」

顧伯忱問：「以為我什麼？」

我磕磕巴巴地說：「以為你……對我……圖謀不軌呢！」

他波瀾無形的嘴角掛起一絲笑意，又轉瞬即逝，卻又故作姿態地說：「正經點！」

我心中吐槽：說我不正經？明明是你太過危險，身邊一直跟著覬覦自己的男人，而且法力還那麼厲害，我能不時刻提防嗎？

我忙轉換話題，問：「剛剛對我施暗器的是誰？你看清楚了嗎？是人嗎？」

他答：「不知！對方來去太快，沒看清！」

我終於有機會趁機嘲笑他，說：「哈哈，你還說你修習仙術很厲害，竟然連對方是誰都沒看清！」

我就是要故意嘲笑他一下。不過，對於他的能力我還是很認可的，大姥爺在夢境里告訴過我，即使是十二大長清所有人的靈力加起來都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他說：「對方確實很厲害，他的法術甚至高於我，他何時來的我都沒有察覺到！而且他竟然有能力運用女媧族的法器鉗鎖永夜，這一點連我都辦不到。」

他還說女媧娘娘為了防止其他族界的邪祟運用女媧族的法器，特意在每件法器施以咒語，非女媧族系的人都無法靈活運用。

我說：「如果是疾虎一門的人，怎麼會不認得我馥蛇一門的靈力？為什麼會害同族中人呢？還有，如果對方的法術比你都高，那他又怎麼會在意我馥蛇一門這點靈力呢？這有些說不通啊！」

他又說：「不知。」

我說：「大哥你能不能猜想一下，以你這六百年來對馥蛇一門的了解，想想它有沒有什麼仇敵？」

他說：「不隨意猜測！」

我無語地說：「好吧！你這種老古董可真沒趣味！」

他說：「不管對方出於何種目的，必定是圖利而為，既然對方下手未成功，一定會再來找我們的，警惕一些便是了！」

他這話說的倒也不錯，看來在對方來臨之前，我要快速地增進一些靈力術法了。

隨後，他面向冰意寒濁的湖面，聚起了仙力，狂風在他周圍速起，灌進他的衣袍，雙掌凝聚出藍色的光華，絢爛奪目，美麗至極，驟然騰空飛起，落至湖面中央。

他的雙臂運起仙力在空中比劃，剎那之間從他的身體里飛出一隻火鳳凰，火鳳凰越飛越高，越變越大，火亮程度照亮了整個水鏡村，足以與皓月爭輝。

火鳳凰在空中盤旋鳴叫，鳴聲徹天。顧伯忱飛起返回至湖岸上。火鳳凰向湖面噴吐出巨柱火焰，將冰層逐漸融解。

約二十分鐘後，湖面已全部融化。

他揮起右臂，立起食指中指聚起藍色的仙力往火鳳凰一指，火鳳凰就飛入他的身體里了。

對於他的這一段操作，我只能用牛b二字來說，簡直是太帥了。

我羨慕地問：「火鳳凰是你變幻出來的嗎？能教我嗎？」

他問：「我有何好處？」

我搖頭說：「沒有！」

他傲嬌地說：「不教！」

不教拉倒，你教我還不一定能學會呢！

這時他伸出手掌置於我面前。我問：「幹什麼？」

他說：「帶你下去！」

他拉著我沉入湖底約十米左右，突然就沒了湖水。果然是另一個水鏡村。

2.離心鏡

我們來到了湖底北山上的女媧祠。洞口很窄只夠一人穿，進入後，裡面是美幻的鐘乳石洞，只不過這裡又與尋常的鐘乳石洞不同，由於這裡是水鏡村藏聚靈力的地方，所以石洞裡面長滿了奇花異草。

洞內很大，容納兩千多名族人也綽綽有餘。族人們見我和顧伯忱前來興奮極了。在人群之中我第一眼就看到了老媽，忙上前擁抱。可是老媽粗略抱了我一下就將我推開，轉眼看向顧伯忱處。

此刻我才反應過來，族人們的興奮不是因為看到了我，而是因為看到了他？一個個勾直著眼，是沒見過古裝男人嗎？除了長得帥一點之外，也沒什麼特別吸引人的地方嘛！

我好歹也是他們的長清，不關心我的安危，現在卻在圍觀一個八百多歲的老男人。真是氣煞我也。

我對顧伯忱問：「你不是說他們看不見你嗎？」

顧伯忱悠悠地說：「我想讓他們看他們就看得見，不想讓他們看他們就看不見！」我去，這張欠扇的嘴臉，簡直無敵了。

這時所有族人都對他作揖道：「女媧族馥蛇一門向顧公子見禮！」

顧伯忱回言道：「諸位無需多禮！」

不就是那個「神話」了六百多年的鏡靈嘛！也不至於這麼大反應吧！

還有好幾個族人女孩一直在竊竊私語誇他好帥。雲妱姨表姐居然在犯著花痴自言自語說：「他以後就是我表弟夫了嗎？久珩好福祉啊！」

我的天神咣當呀！表姐能不能聲音小一點，大家都聽到了，好尷尬呀！

鬱悶死我了。

皋瑞爺爺是目前門族中年齡最大輩份最高的族老了，他代表族人說話：「晚輩皋瑞見過顧公子！多謝顧公子再次相救！」

顧伯忱說：「舉手之勞，無需答謝！」

顧伯忱此時的目光落在老媽身上，他款款走到老媽面前，深深作揖，居然微笑著說：「晚輩顧原，見過伯母！」

what？

晚輩？伯母？

八百多歲的男人叫我媽伯母？還自稱晚輩？

全族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老媽先是乍舌一霎，然後迅速反應回神，嘴開心的已經咧到後腦勺了，這難道就是丈母娘見女婿的畫面嗎？

顧伯忱見老媽沒有反應，又說：「伯母？伯母？」

老媽：「噢噢！顧公子我家久珩以後就拜託給你了！」

天吶！什麼叫拜託？這叫什麼話？居然囑託起來了！

老天爺請你給我一道閃電吧！我要死在這裡了！

顧伯忱嘴角欣喜道：「伯母放心，我會照顧好他的，您是長輩，往後請叫我顧原吧！」

老媽爽快地答應：「好好！」

我被這一段對話驚呆到了，趕忙截止：「你們在說什麼呀？」

他回頭看著我，在對我笑。他將他的冷峻之氣在此刻全都收了起來，現在的他暖意盎然。

我問他顧原是名，伯忱是字嗎？

他說是的。

為了表示我不甘屈服於他，甚至要凌駕於他，所以決定從今往後叫他顧原。雖然族老們和老媽極力的反對，要我對他尊敬，不可以直呼其名，可我就是不從。

他居然蹬鼻子上臉說：「叫我伯忱哥哥。」

我驚異：「什麼？你讓我叫這麼噁心的稱呼？」

他說：「你以前就是這樣叫的！」

我說：「現在的叫法和古代的叫法不一樣，我叫不出口，你要麼就讓我叫你鏡靈，要麼就讓我叫你顧原，你看著辦吧！」

最後，他只能在我無賴般的行徑下認輸。

族人們把被冰封的十七個人安置在一處，用靈力護持周身，以防寒氣攻入心脈。而受傷的一百多名族人，吃了洞中的靈花奇草傷勢已經大好。

我將湖面外的事告訴了眾族人。姥爺說如果真是疾虎一門的族人所為，我們也不能傷及他們性命，把他們捉來，關進夢境就行，待以後遇到更高一級的女媧族分系，交由他們處理。

在女媧神像前有一黑玉盒，裡面裝著的就是空巳離心鏡。鏡體灰黑返澤熒光，上面攜刻女媧玄紋；鏡背有兩條小型的蛇，一條藍色，一條紅色，兩條蛇的中間是牡丹花紋；鏡面金銅珠滑，照物如玻璃鏡一樣清晰。

顧伯忱又遞於我一本《馥蛇心訣》，他說：「按照心訣修習，你的靈力會大增，離心鏡將會成為你最應手的利刃！」

燃香拜了拜先祖女媧大神之後，我把那十七位族人裝進了離心鏡中護存。

然後我們帶著眾族人回到了湖面之上。

3.蟠桃

時間已至下午，可永夜並未消失。

手機推送出很多條新聞。世界各國因永夜一事，早已輿論紛紛人心惶惶。預言家們甚至預言這是災難的降臨。天文學家們說是太陽提前消亡。有的國家甚至發生了暴luan，還未到一天就已死傷兩百多萬人。

馥蛇一門的所有族人全都閉目凝神聚起體內僅存的靈力，只能保住岳陽周邊幾個市縣不被邪祟入侵。

老爸打電話告訴老媽，說下午店裡來了一位客人，點名要找我，說他是疾虎一門的人。

顧伯忱為了方便同我到外面做事，已經變幻成了現代裝扮，雖然是變了外表，可言行舉止依舊一副古人姿態。

顧伯忱問：「你家做何營生？」

我說：「開水果店的。我家賣好多種稀奇古怪的水果，你以前一定沒吃過。」

顧伯忱肅然的臉上泛起一絲故意向我炫耀的表情：「哼！凡間的水果有何稀奇，你吃過蟠桃嗎？」

我說：「蟠桃？不是只有神仙可以吃嗎？你雖然修習仙術，但又沒有成仙，只能算半仙之體，王母娘娘能請你？」

顧伯忱說：「請我師尊去了！」

我問：「那請問你師尊是何許人也呀？」

顧伯忱說：「廣成子上仙？」

我大驚：「啥？廣成子是你師父，元始天尊的徒弟，我的天神咣當呀！我只知道你師父是神仙，沒想到你師父竟然是十二金仙之一，失敬失敬！」油然的羨慕呀！

半晌過後，不見他再說話，臉色卻是沉重。

我問：「你怎麼了？不開心啊？」

顧伯忱垂著眼眸說：「許久未見師尊他老人家，也不知他如今過得如何！」言語間儘是思念之情。

我安慰道：「你師尊幾千幾萬年都熬過去了，這幾百年對他來說應該不算什麼，等我們辦完這件事，你如果想回去看他，我陪你回去看他！」

「嗯！」他沒有任何錶情的回覆。不過從他的眼神中還是能看得出落寞。

怪不得他為人這麼方正嚴律，原來是出身名門啊！

「蟠桃的滋味怎麼樣？給我講講唄！」我以一個吃貨的姿態來寬慰他思親之情。

他說：「你把離心鏡給我！」

我從斜挎包中掏出離心鏡遞給他。他只手伸進鏡面，在離心鏡中摸索片刻，隨後掏出一白玉盒，打開，裡面是半顆蟠桃，他遞於我，說：「原是想等你記起我時，再給你的，你現在若想吃，就吃吧！」

他語調輕悠，眼眸深情。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遞給我蟠桃時，心中一陣隱痛，接過蟠桃猶疑少頃，又放回白玉盒中，我故意調侃說：「你都放了六百年了還能吃嗎？」

他說：「蟠桃不同凡品，即便是放了千年也不會腐壞，又放在羊脂白玉盒中加以仙術保存，口感如同剛從樹上摘下一般！」

我笑著說：「那就等以後再吃吧！說不定那時候再吃滋味會更甜！」

說罷，他將蟠桃收好放回離心鏡中。

我說：「那一半是你吃的嗎？」

他說：「嗯！沒忍住，便吃了！」

4.怒

武漢

顧伯忱運用瞬移術，把我帶回武漢。老爸告訴老媽那位自稱疾虎一門的人滿身傷痕血跡斑斑，當我見到他時，他的情況確實不好，神智昏迷甚至已經住院了。

待到他神智清醒的時候告訴我說，他的族名叫音戮，十五歲，他的哥哥是疾虎一門的長清，已經被殺害了。他的門族眾人從原先的三千一百人，現在被殺到還不足三百人人。

我聽到這些極為震憤，問他到底是誰做的？

他說他也不知道是誰做的，只知道對方法術高超，進入他們寨子以後二話不說直接屠殺，然後搶走他們的法器無寅脊鉞斬。還逼迫他來找我，他不願意來，不願讓其他分系的人再被屠殺，可是對方心狠手辣，不但打他，還以剩下兩百多人的性命作為威脅，所以他只能來了。

聽到這裡，顧伯忱猛然意識到不好：「調虎離山計！」

當顧伯忱說出「調虎離山計」時，我也猜到對方是想把我和顧伯忱支開，然後再去屠殺水鏡村的人。

對方在上午的時候已經用暗器傷過我一次了，只不過我的身邊有顧伯忱在，對方不敢貿然進攻。如果雙方真鬥起來，還不一定誰贏誰輸呢！

幸好顧伯忱有瞬移術。可是當我們趕到水鏡村的時候還是遲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