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玖，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中看不中用，方一玖覺得，就是鍾衍這種人了，外強中幹，沒腦子。

「我誹謗你什麼了？我可什麼都沒說。再說了，鍾衍，我們都心知肚明對方是什麼人，井水不犯河水，我們不相幹的。」

二人並不算老相識，可是當初剛出道的時候，對方的底細也多少算是摸了個清楚。

鍾衍盯著方一玖看了許久，最後嘆了口氣：「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可這戲你還是得給我講一講吧。」

「憑什麼？我又不欠你的。」方一玖內心抗拒。

「我這總NG，你不還是得陪我演，我是無所謂，浪費的可是你的時間。」鍾衍說的理直氣壯，好像方一玖就真的應該給他講戲似的。

想起之前本來和陳憾約好的事情，時間確實耽擱不起。一咬牙，認命了。

其實和陳憾約好的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就是想見見小拾。

自從把小拾給了顧溪之後，他是真的很少見。一方面因為顧溪忙，另一方面是他真的不想見。只要看見小拾，他就會想起方懿。

可是這次小拾生病，讓他有一絲的恐懼，方懿已經離開他，他不能再讓小拾離開，顧溪同樣，所有陪伴過自己的人，都要緊緊的抓住，留在自己身邊，哪怕是用極端的方式。

昨天給陳憾打電話，也只是方一玖的一念之間。

等到陳憾接通的時候，方一玖差點把電話給掛了。

那邊有些吵鬧，聽不太清。

「喂？」

「陳憾？」

陳憾看看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應聲道：「是我，你是？」

「方一玖，還記得嗎？」

「方一玖？」他記得，那個長的很好看的男人，「你怎麼有我的聯繫方式？」

「顧溪給的。」

「嗯。」

陳憾這人見面和不見面給人的感覺有很大的不同，他其實不太喜歡使用手機，所以基本上很難聯繫上人，就算是看到了來電顯示或者信息，也會選擇用意念回覆。

用顧溪的話說：活的像個老年人。

原以為陳憾會吃驚於自己給他打電話，結果對方冷冷的反應，倒讓方一玖有些不爽。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一個不問什麼事，另一個不說什麼事。

先敗下陣來的是方一玖：「小拾的病怎麼樣了？」

「好了。」

「我打算過去看看它，你什麼時候有時間？」

「陳教練，和誰打電話呢，女朋友嗎？」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話，透過手機傳到了方一玖的耳朵里，引起了方一玖的不滿。

「誰他媽喜歡男的啊。」方一玖心想。

陳憾那邊的口氣不溫不火的，但聽起來倒是要比對待自己熱情的多：「一個朋友，你們趕緊回去吧，早點休息，明天的訓練強度還是挺大的。」

「知道了教練。」

越是這樣，方一玖心裡越是不滿。怎麼和別人就說那麼長一句話，和自己就幾個字幾個字的蹦。

「我打算過去看看小拾，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方一玖又重複了一遍。

陳憾似乎才重新意識到自己在和別人通話：「抱歉，我最近挺忙的，要不約個時間吧。」

「這周五？」

「我有訓練。」

「周末？」

「我也有訓練。」

「……」方一玖不知道該不該再選時間了。

「抱歉，要不回頭有時間我再打給你吧。」

方一玖本想答應的，可是想起上次的事情：「你真會打電話嗎？我上次打你兩個你好像都沒回我。」

「上次嗎？什麼時候？」

「記不清了。」

「會的。」陳憾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回，他本身就是那種手機就在面前也不會想起這麼一回事的人，也許見著面了，才會真的想起來。

陳憾並不是一個不靠譜的人，可是人嘛，總會有些小毛小病的。

最後還是方一玖主動約了個時間，說等到那個時候，如果陳憾沒有回自己電話的話，那麼他再打過去。

和鍾衍說戲說到一半，開了小差。

林子歆那邊叫了兩人站好位置，打算拍下一個場景。

方一玖扮演的角色從車上下來，剛好看見了在同他人說話的鐘衍，心底情感作祟，匆匆忙忙的又回到了車上。

那種想表現出愛慕之情卻又強加掩飾的心悸，內心的蠢蠢欲動。

被鍾衍發現之後，鍾衍上去打了個招呼，方一玖卻不聲不響的，攥緊了手心。

方一玖這人，不管演技還是長相，都是讓人越看越喜歡的。

「卡！可以，透過。」

這一條進行的很順利，連鍾衍都覺得有不少長進，剛才方一玖給他說戲的部分，讓自己掌握起來確實更加游刃有餘一些。

如果兩人沒有鬧得不愉快的話，還是值得深交一下的，鍾衍心想。

之後連過兩條，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林子歆才放了兩人回家，臨走前還讓他們準備好明天的戲份，早點到劇組。

顧東等到方一玖上車，才問他：「你怎麼真給鍾衍講戲了？不怕他在背後再捅你刀子嗎？」

「我這種小角色，他現在可是主角，哪裡來的閑情。」

「那可說不準。」顧東還是不怎麼待見鍾衍的。

「你太小心了，開車吧。」

見顧東安心開著車，才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陳憾還是沒給自己打電話。

想回過去，又覺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人家本來就忙，他卻為了見小拾，一再去讓別人騰出時間了，怎麼都說不過去。

「顧東。」

「嗯？」

「沒什麼。」方一玖欲言又止。

車子又開了幾分鐘，進了車流，方一玖把熒幕左滑右滑，找到聯繫人里被命名為「游泳隊教練」的人，才想起來，之前還是沒問他的名字怎麼寫。

還沒按下撥打鍵的時候，手機頁面變了，有了來電顯示。

「喂。」

「抱歉，訓練完了，才想起來和你約時間的這事。」電話里傳來好聽的男聲，溫柔有磁性。

方一玖假裝沒在意，原先的陰鬱卻一瞬間煙消雲散：「沒關係，我也挺忙的。」

「會打擾你嗎？」陳憾的語氣似乎帶著些許的小心翼翼。

方一玖生怕他把電話掛了，又定不下時間，脫口而出：「沒事，我收工了。」

「收工？」陳憾這時候好像才想起來，「你在拍戲嗎？」

「剛才是。」

「抱歉，我今晚有點時間，會提前回去，你要是不介意的話，要不要過來看看小拾？」

「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