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外，彼岸邊。

「夢，你怎麼回事啊。」

匆匆忙忙趕到的人還沒站住腳便丟下這麼一句，塵夢也不知道這傢伙哪來的消息，分明自己前腳剛領完罰後腳他就找了上來。

塵夢沒開口，就地一坐，沖他抬了手，袖子下滑露出小臂，其上黑紫色的線纏了一圈又一圈，組成詭異的圖案。

「你他媽……」瀧愣了愣，一時嘴張了又張，半天才吐出來這麼一句，大抵是不知道該從哪罵起。

他看著對面的人面色平靜地把手收回，也不看他，瀧也罵不起來，只能叨著幾句：「你為了那小子……強闖陰界？塵夢，你夠能的啊。」

「你早留下我的靈珠也不會被反噬至此吧？靠，你不會怕我坑你吧？」

眼看瀧越說越來勁，塵夢不得不開了口：「安靜。」

瀧倒也聽話，乖乖停了嘴，一雙豎瞳直直盯著他看，要從他臉上盯出點什麼似的。

「跟他沒關係，是我自己願意。」

他等半天就等來這麼句解釋，頓時嘴角一扯：「你說他沒給你下蠱我都不信。」

「隨你。」

「天罰誒塵夢！硬闖人界遭到法則反噬，普天下你是第一個吧！你到底在想什麼啊，他值得？」

瀧罵罵咧咧地，完全無法理解塵夢的行為和想法。他知道塵夢最近的動靜全是因為那個人類，可他不明白這個人類有什麼好在意的。

他到人界暗中看過一眼，也就他身側那隻靈獸值得一看。

塵夢充耳不聞，瀧咬了咬牙，被塵夢的態度氣得不輕。

「嘖，不撞南牆心不死！」

瀧真的是滿臉的怒其不爭，不客氣地罵了句。塵夢卻忽然看他，瀧下意識一慌。自打他認識塵夢，他拿這種眼神看自己就沒好事。

「還我。」果不其然，他朝著瀧伸了手，伸出掌心做討要的姿勢。

「……靠，我這才借了幾天？別吧。」瀧往後退了一步，連語氣都弱了下來。

塵夢真的各方面都把他捏拿死了，一退一進搞得瀧瞬間處於弱勢地位，也難怪他倆能當朋友處。

「那你倒是說說，你拿去做什麼了？」塵夢眼睛一眯，眸里透出那麼些危險氣息來。

他手又往前伸了些，瀧理虧，氣勢上頓時弱了一大截，雖是滿臉不情不願但還是把那面銅鏡取出，遞給了塵夢。

「我還沒來得及做什麼！」

瀧嘟囔了句，也不知道塵夢聽沒聽見，只是用一貫古井不波的眼神看他。

「拜託你件事。」

「知道了知——啊？」

瀧隨口瞎應，反應過來塵夢剛剛說了什麼時差點咬到自己舌頭，看著塵夢有些發愣。

他指了指自己，像是怕自己剛剛幻聽似的：「拜託我……？」

「你見過他的。你去人界時，多少照看一下他。」

塵夢道得認真，瀧卻跟被踩了尾巴一樣：「憑什……」

他話還沒說完，塵夢朝他晃了下手中銅鏡。

「靠！你贏了，混蛋塵夢！」

瀧被塵夢氣得不輕，真的完全不想跟他呆一塊了，他轉身便要走，接著又想起什麼轉了回來，從懷中取出一物拋給塵夢。

「月托我給你的。走了。」

他給的麼……塵夢接住那東西，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瀧便已不見了影蹤。

那是個葫蘆瓶。他摩挲著不算光滑的表面，片刻後抬了手拔蓋，熟悉的味道飄溢而出，塵夢難得的晃了神。

彼岸花搖曳，颯颯作響，像醉在這酒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