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缺失。

冉蒼倏然一怔，那些密布的疑雲在頃刻忽的像有光刺破了，他驟的恍惚，眼前彷彿有白光閃爍炸開。

濃黑的空間剎那間扭曲起來，孟極臉色一陰，長劍斜劃而出，這片空間卻猶如泥沼粘稠糾纏住了他的。一劍未中，劍上覆上白芒，極致的寒硬生生撕裂了沉重粘稠的空間，鴻影幾步退開想走，退路又生生被舞出的劍芒所封。

長劍步步緊逼，鴻影卻不知是出於何種緣由始終沒有回擊，只退不進於擅長攻擊掠殺的魔獸而言全然是劣勢，孟極眼神森冷，他抓住了一瞬的破綻揮舞出劍，寒芒破開他周身纏繞的魔氣，劍尖斜挑而上，烏墨的液體飛濺又於空中懸停燃起。

「鴻影。」冉蒼忽的出聲喊他，微低著頭的人看不清眉眼，孟極心下一亂被那詭異的火點燃了腕上的皮膚，他無暇去管，強行用靈力壓滅了便退回冉蒼身前。

鴻影瞥他，心知自己方才的話還是對冉蒼產生了印象，他彎著嘴角似笑非笑，停在遠處，遙遙應他：「嗯？」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冉蒼道，「你想我做什麼，或者說，你想借我的手做什麼？」

「明白人是比滿腦子只打打殺殺的人好說話。」

鴻影點點頭，說到這份上了，再瞞也沒有什麼意思了：「我要你殺了楚陌。」

「……哦？」

說實話冉蒼大抵猜出了個七七八八，但真正聽他說出來，冉蒼倒還真想問個緣由。

鴻影離他遠，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也看不見自己的神情，只聽他的聲音遙遙傳來：「別的無須多問吧，難道你不想殺了他？這件事上我們的目的倒是一致的吧。」

孟極聽得生煩，他尾巴煩躁地甩了好幾下，在冉蒼的視線里晃來晃去，惹得冉蒼差點憋不住笑。

「如果我不呢？」

「你可好好考慮考慮？答應了我，我還能在暗處幫你。」他說著又往後退了退，孟極就要衝上去，倒是冉蒼拉了他一下。鴻影看在眼底，他小聲地「嘖」了一下，又道：「時間不多了，冉蒼。」

確實，時間不多了。

越發扭曲的空間恍惚聽得到破碎的聲響，鴻影消失在黑暗之中，下一瞬，這片空間徹底破碎開，留下兩人站在空蕩盪的房屋前。

未裝修完成的屋子顯出一股破敗的氣息，東西七零八落地散著，牆灰撲簌簌往下掉，難聞的氣味逸散在鼻間，孟極回頭看他，冉蒼像撐不住了一般，肩膀就往下塌了。

「不怪你，冉蒼。」孟極勸他。他走近了，長尾巴勾住了冉蒼的小腿。「她會步入輪迴的……這也是解脫。」

冉蒼「嗯」了一聲：「……我知道。」

「孟極，我們時間真的不多了。」

他合上眼，眼前就是那漫天的火，濃烈的血，至極到艷烈發黑的紅蒙在他眼上，那是洗不去的顏色。

「我——我想見見他。」

「誰？」孟極沒有反應過來，他下意識問了出聲。

冉蒼抬起眼看他，視線灼灼：「我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