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影，是嗎？」

冉蒼突然不動了，他就站在那裡，目光直直盯著鴻影，翻湧的血氣糾纏在他的每一道靈力之上：「這麼大費周章……想必不是想殺我而已吧。」

他微微偏頭，在逐漸沉穩下來的呼吸之中像是與前世那一人加速了融合，飆升的氣息混著強烈的威壓，濃郁的靈力尖銳向外，對準了這位笑著鼓掌的魔獸，他輕輕「嘖」了一聲，又笑：「何必呢，冉蒼？我是來幫你的啊。」

「幫我？」冉蒼好笑，「我怎麼記得不久的中元，你還想殺我來著？」

「這不是奉命而為嘛。……殺了他的又不是我，你瞪我有什麼用呢？事實上如果不是這人的心牆，我還真找不到能躲過楚王監視的地方來跟你面對面的聊。」

冉蒼嗤笑起來：「你和我能有什麼好聊的？」孟極一步上前，長劍對準了對面的鴻影。

「這是做什麼？」鴻影指了指自己，「我要真想對你做什麼，我何必當槍匹馬來見你呢——孟極是突破了對吧？恭喜恭喜，不過也謝謝你暫時吸引了楚王的注意力，不然我還真不能想辦法把你們帶到這——」

錚！

長劍一閃、寒芒破空，金屬相斬的聲音撞向四周濃鬱黑暗，冉蒼身旁的人影緩緩散去，孟極速度極快，只留一道殘影在原地，長劍已然架到了鴻影脖頸附近，大抵是料到了孟極的動作，鴻影反應迅速，抬起的手上不知道是用什麼金屬鍛造的護腕勉強攔住了孟極這下了死手的一擊，長劍在其上劃出一道明顯的痕，冒著好似腐蝕的聲音。

「主子還沒發話呢，你急什麼急？」鴻影瞥了身後的孟極一眼，又轉頭看向了冉蒼，「或許這樣會讓你有點安全感？」

冉蒼彎了彎嘴角，扯出一個笑，選擇性忽視了後半句話：「孟極可不用聽我的話，倒是你，主子沒發話，你又急什麼？」

鴻影的笑僵住一瞬、他狠狠甩開孟極的長劍，揉了揉被震得有些麻了的腕：「嚯，那這倒是我忘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話里的咬牙切齒冉蒼自然沒有聽漏，他微微一笑：「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只是想告訴你，你們窩裡的事，我會不參與，也不想分辨誰對誰錯。」

「反覆無常的是楚陌、殺了你又繼續糾纏你的還是楚陌、給你惹了這麼多事的都是楚陌，我嘛，一個命在他手裡不得不遵從的小嘍啰而已——冤有頭債有主的，你何須對我這麼沖呢？」

鴻影話里稱呼的改變讓冉蒼無意識皺了下眉，思緒轉動間忽的像是明白了什麼，只不過他不想做挑破話里意思的一方：「是。冤有頭債有主——蕭格的事找你算，這倒沒錯吧。」

大抵是沒想到冉蒼突然扯出了蕭格，原本準備好的說辭都被打亂了，對方擺明了是聽懂了又不想說破，他悶笑一聲，又點點頭：「行啊、行，那我就不陪你繞彎子了。」

「你知道你自己前世死在楚陌手裡吧？」

「那你可知道——你缺了一魂一魄？」

「對、對，就是你想的那樣。」他眯著眼笑。「那個瘋子，楚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