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以後，又過去五天了，兩人的相處模式好像什麼也沒變，照舊一起上學放學，插科打諢，彼此照顧。

可那件事情，林望卻再也沒有提起，一度讓葉祁以為，這不過又是一個荒謬又真實的夢。

葉祁扁著嘴，食指無意識地絞著，眼睫顫了顫，恍惚間總覺得，這貌似平淡的日子，彷彿在暗暗地醞釀著丟失、錯過、遺憾等這些令人難過的東西。

葉祁揉了揉頭上的捲毛。

可是，這才是正確的不是嗎？他們只是朋友，也只應該止步於朋友的關係。

可怎麼還有點失落呢？

「哎，葉祁怎麼還不走？要上體育課了！」葉祁的思路被人打斷，楊燁換了一件白t回來，見葉祁還坐在位置上發著呆，忍不住輕拍他一掌。

葉祁抬頭瞄了他一眼，低聲道:「啊……我同桌還沒回來，我等他一起去。」

「嗯？望爺？他剛剛下去了啊，我還在樓梯那兒見到他了。」

葉祁仰著頭愣了片刻，半晌才撇開眼應了聲「噢」，無力地把練習冊塞回桌肚裡。

排球場上，林望已經和別人組隊打起來，葉祁在場邊蹲著等換人，用手背抬了抬鼻樑上的眼鏡，時而看看他，時而用隨手撿來的小木棍逗弄地上的螞蟻。

直到場上下來一個人，才換了葉祁上去。

葉祁站在一號位上，心不在焉的，時不時餘光看兩眼林望。

順順利利的把球打過了對場，林望站在他隔壁的六號位上，對面二傳一個兇猛的扣球過來，被林望堪堪接住，控制著力道，把球傳給了己方的二傳楊燁。

哪料那賣隊友的楊燁一個跨步沒跨到位，「艹」了一聲，擊球的部位錯誤，那排球帶著巨大的衝力，直直朝著葉祁的門面而來……

「窩草！葉祁躲開！」

「啊——」

葉祁只覺眼前閃過一道白光，踉蹌了一下，晃了晃神，額頭上有溫熱的液體流下來，架在鼻樑上的眼鏡不翼而飛，葉祁一陣頭暈目眩蹲下身來，看不清東西的他毫無安全感，忙跪在地上去找自己的小眼鏡。

林望皺著眉，撿起地上鏡片破碎的眼鏡框，輕輕牽起葉祁在地上摸索的小手，把他拉起來。

「別找了，眼鏡碎掉了。」

林望蹙眉看著他眉間被鏡片劃破的傷口，拇指指腹在手掌中摩挲著給驚慌的小朋友安撫。

其他人陸續反應過來，湊近葉祁表達關心，楊燁急急忙忙跑上來，看著葉祁眉間的傷口道:「艹流血了！抱歉哥兒們！」

葉祁擺了擺手，「沒事沒事，我去醫務室塗點藥就行，沒關係的，你們繼續打吧！」

「我……」楊燁剛發出一個音節，後衣領就被人提起來，往後拉開好一段距離。

林望淡淡地剮了一眼楊燁，語氣不是很好，看著葉祁道:「我陪你去吧。」

楊燁還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動，在對面那人彷彿要吃人的目光中緩緩合上，只能一路目送兩個人離去。

整個世界都是模糊不清的，葉祁很害怕，即使被人握住了手，心底的恐慌還是淹沒他，只能不知所措地將林望的手握的緊緊，咬著下唇不讓眼眶的淚落下。

「別怕，我不會鬆手的。」

林望笑著掐了一下他的臉，「要一直保護我的小朋友才行。」